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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贤妃放心不下江月白,不顾太医劝告,亲自过来宁安宫看望。
江月白感受到贤妃的一片真心,红了眼圈,“姐姐。”
皇上对后宫犯错看似赏罚分明,雷厉风行,一视同仁。其实都取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什么对他有用。一当没有了价值,可能命比草贱。
江月白含泪点头,“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到爹爹不在了,就难过。”
江月白惊讶惶恐。贤妃昨天可是动了红啊。
李北辰也跟着松了口气,能开口说话就好办了。
“姐姐怎么了来了?姐姐昨天动了红,该卧床休息的。”
“嗯。”
一边投喂江月白,一边自己吃。不知不觉间一盘很快就空了。
泪水一颗颗地掉下来。
“姐姐知道你没有了爹爹心里苦。可你除了是女儿,还是皇上的妃子,孩子的母亲。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难过,都要坚强起来。夏良媛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你可千万要保重了。”
李北辰干脆坐到江月白身边,宠溺地劝道,“听话。吃饭。”
丽春极为郑重地点头,“嗯!”
李北辰摩挲着江月白圆润的下巴,“在想什么呢?”
江月白微微笑着,她的目光落在李北辰的龙袍上,上面的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这些话听在李北辰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江月白沉默了会后,缓缓地说道,“什么都没想。就是静静地呆着。就像现在这样。”
婵娟连忙低下头屈膝行礼,急声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在她眼里,这宁安宫、这嘉宁妃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证据最开始指向僖嫔,因为僖嫔爹对皇上有大用,那明知道慕容氏的事没那么简单,也可以快速结案,直接赐死有关证人。却故意留下尾巴,放任众人对僖嫔的怀疑。
她担心贤妃身子受损,习惯性流产。
忽而肩头被拍了下,“佩兰,你呆在这干什么呢?”
皇上对自家娘娘真好啊。
李北辰最爱龙井虾仁和莼菜银鱼羹,吃得赞不绝口。
小罗子凝神注视着佩兰离开的背影,心生警惕。
静静地等待江月白开口。他知道面对贤妃的真心,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江月白果然抬起头问道:“贤妃姐姐如何了?”
见到江月白时,她跟昨天一样,再也不见从前潇洒灵动的模样,眉眼间依然满是哀伤。
万事以领导为主。贴心体现在点滴之处。
孟昭冷了脸,“要是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这般心胸狭隘怎么做皇后?”
贤妃心疼地替江月白擦掉脸上的眼泪。
和妃摇了摇头,“你不懂。老袁天师说,嘉宁她是大明朝的福星。那会儿太后说给我听,太后半信半疑,本宫也一样。现在看,袁天师真是神人。嘉宁她绝对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神仙转世。只要嘉宁好,本宫便也好了。况且这后宫里唯有她对我最好最真心,当然得护着她。”
这几个“嗯”字让和妃拉着江月白的手,心疼不已。
小厨房犯了难,两边都要做对方爱吃的,这可如何是好。最后做了几道两位主子都爱吃的菜。
等自己容颜衰老,又或者不慎触怒了皇上,又或者皇上厌倦她,谁又能保证皇上不会像抛弃璟妃、端才人一样,果断地抛弃她、赐她一死呢?
“妹妹,你一向坚强。这次千万要珍重自己。”
丽春满脸喜悦地感叹:“今日娘娘比平日里多吃了不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臣妾想要的不过是在后宫里能活下来而已。”
墨玉低声问:“娘娘觉得这次是谁要害嘉宁娘娘。”
山竹味道清甜汁水多,就孟昭看来,比荔枝好吃多了。
回到景仁宫后,墨玉一肚子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娘娘您这好不容易有的身孕,也得先顾着自己啊。”
李北辰误会了江月白的意思,心中激动,却怕江月白误会,努力地克制着。
徐方的意思是他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她做的,她受了委屈。
李北辰将江月白拥得更紧了些,“她一再害你,想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还替她求情?”
安排在江月白身边的人,已将江月白的喜好都告知了李北辰。他进来之前,已经让梁小宝将菜谱给小厨房。
到了傍晚,李北辰去宁安宫看望江月白。
这跟公司里没什么不同。
李北辰拉过她的手,“贤妃昨日因为担心你动了胎气。”
慕容选侍竟然这个时候怀孕了,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李北辰遣散众人,坐在她的榻旁,眸光温柔,“皎皎,今日感觉如何?”
江月白默然点头。
和妃眉头轻蹙,冷哼了一声,“总不过是新来的那几个。嘉宁妃落了胎,对谁有利,就是谁做的。也可能是甄婕妤那个贱人做的。想必皇上心里有数。只是一时半会动不得。”
领导都自私自利,作为下属只有一样自私冷静,互相利用,互相成就,方能游刃有余。
丽春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错了。请皇上责罚。”
孟昭瞪了婵娟一眼,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婵娟,“你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贤妃以前也有备受皇上冷落的日子。
贤妃叹了口气,“我放心不下你。”
丽春和夏至守在门口,脸上都挂着笑容。偶尔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笑得合不拢嘴。
他反过来蹭了蹭江月白的脑袋:“朕知道。”
最后竟然是她最痛恨最瞧不起的奴才冒死救了她。
脑海中浮现出汉哀帝与董贤午睡割断袖袍的故事。
难不成今日也要效仿一番,一剑斩断袖?
李北辰正为这番荒唐的想法感到好笑,江月白跟着也醒了,转过头望向他,衣袖被压住的部分正好被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