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孟昭的额头,发现还真是滚烫,并未作假。
转头看向太医,“有给开药吗?”太医毕恭毕敬,“开了退热安神的药。”
“端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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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辰亲手喂孟昭喝药,一口口地吹凉。临走时习惯性地命梁小宝留下一罐蜜饯给孟昭过口。
孟昭感到幸福的同时又感到痛苦。
皇上对她很好。
可皇上对别人也很好。
李北辰走到外面,眸光阴戾地扫视着众人,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没人教你们怎么做奴才吗。如果让朕知道有人故意在婕妤面前搬弄是非,惹她心烦。朕就拔了她的舌头,乱棍打死。”
婵娟和清影脸颊变得苍白。
这是皇上给她们两人的警告。他俩白日里为了宽慰自家小家,确实说了不少替娘娘抱不平替娘娘不值的话。
和妃屈膝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妾有话单独跟您说。”
李北辰颔首,“大半夜的,辛苦你了。朕跟你去景仁宫。安排软轿送顺嫔回去。”
到了景仁宫,两人在床上躺下后,和妃忍不住说道:
“皇上,臣妾以为孟婕妤病得有些蹊跷。按道理说,让人发烧的噩梦,只能是梦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杨贵人受了委屈怕是有些怨气。不如找法师做几场水陆法事仔细超度一番。皇上以为如何?”
李北辰“嗯”了一声,说了声“好。”
这正是李北辰心中所想。
他揽着和妃的肩膀,“静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北辰想了想,吩咐梁小宝,“你派几个靠得住的太监去长春宫伺候着,看住孟婕妤,别让她再出差错!”
就是变相防止孟婕妤想不开做出傻事。
和妃顺着皇上的话说道:“臣妾觉着孟妹妹或许是因为前两天得的心病。皇上还是时常去看看她吧。”
“你总这般善解人意,叫朕如何是好!”
……
次日五月十九,谢知礼进宫的日子。
虽然她亦只能穿素色衣衫,但赤金镶宝的整套头面显得十分喜庆。
临行前,谢夫人含泪依依不舍送了很远。该叮咛的都已反复叮咛。
这个外孙女当初就是为了进宫替谢可薇固宠而培养。
谢知礼照着与谢可薇完全不同的方式养大。打小熏陶以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懂乐器,十分全面。
皇上遵守约定给了谢知礼妃位,令谢夫人倍感荣耀。而孟昭被降位的笑话也已经传出来,愈发衬托出皇上的倚重。
当天夜里,李北辰早早去了永寿宫。
一脸稚气的少女端坐在榻上,正大胆地看向自己,不似其他人地娇羞和胆怯。
柳叶眉,桃花眼,大眼睛,樱桃小嘴,脸颊还有婴儿肥,瞧着十分幼态。
四目相对,谢知礼俏生生地喊了声“姑父”,声音满是孩子气,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又连忙喊了声,“皇上。”
李北辰以前在皇后宫里见过一次谢知礼,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
这会儿也还是个小丫头。即使穿着后宫妃嫔的衣服。
按理来说,进宫前,尚礼局定安排了教习嬷嬷到护国公府上教导谢知礼宫中礼仪,侍寝之道。
这上来就叫姑父,谢家这是什么操作。自己又不是那种荒淫无道的变态,是个很正常的男人。
李北辰微微惊讶之后问道,“教习嬷嬷没有教你该如何称呼朕?”
谢知礼咧嘴一笑,眼如弯月,灵秀可爱,“应该称呼您为皇上或者陛下。”
声音清脆得如雨后的春笋,俏生生的。
看长相,以后是个面相柔和的大美人。
“你饿了没有?”李北辰的声音跟着变得柔和而有耐心。
“饿了。”谢知礼腼腆而欢快地答道。
李北辰便跟谢知礼一起用晚膳。谢知礼吃得很欢快,不时笑着看向李北辰,坦率而天真。
用完晚膳,李北辰带着谢知礼出去御花园里散步。
谢知礼一开始有些腼腆,不敢说话,后面打开了话匣子,兴奋地问这问那,像棵生机勃勃的小树苗。
长得个子虽然高挑,却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