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选侍的父亲是开封府下的一个知县。她样貌不错但远远算不上出众,仗着读了些诗书有几分才情,表现出来十分清高孤傲,自命不凡。
当然跟现在也一样,再小的官,也是吃国家饭的。比江月白家单纯有钱的社会地位还是高很多。
最起码进宫前,日常生活中,有穿绫罗绸缎的资格。
但在后宫拼爹,一个小地方知县九品芝麻官放在后宫根本不够看。
拼颜值,样貌体态气质并没有特别出众。
拼能力,最擅长的吟诗作赋,有江月白这个卷王在,永无出头之日。跳舞比不过的人太多了,弹琴更是如此。
最终能拼的就是人缘、心态。
人缘,清高孤傲的性格很难合群,勉强跟人交往,越交往越掉分;
心态,自命不凡的心态很容易崩。
第一次太后布置作业写思想心得,就没有老老实实写好。心态不够沉稳。
新人进单位,甭管是哪个大大小小的领导安排的任务,都要高质量完成。
尤其是像太后这样级别大领导下发的任务,不管多么离谱多么不情愿,千万不要有情绪。
自己对任务的态度看法不重要。
上级很多时候安排不合理的任务,就是考察新人的执行力、抗压能力、应变能力、容忍度和忠诚度。
只怪眼高手低,没有把握住侍寝机会。于她而言,死时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宠幸恐怕是此生最大的遗憾。
但凡不那么高冷,有个相熟点的姐妹,逃跑时能互相照应,当时能搭把手拉她站起来,或者为她呐喊一声,都不至于被活活踩死这种这么痛苦惨烈的死法。
江月白想到此次谋逆的惨烈,无辜被卷入的女子,皇后、锦绣、朱选侍、宋选侍
无论尊贵还是普通,一条条像春日里的朵般刚刚绽放的生命转眼凋零。
政治斗争你死我活的残酷,生命的脆弱无常再次冲击着她的心脏,令她感到压抑和难受。
江月白心里沉重,沉默了片刻后,方才继续问道,“钱贵人如何了?”
“钱贵人在刺杀太后当天的下午已经伏诛,按照《大明律》中的谋逆之罪法条处置。”
“皇后那边帛金送过去了吗?”江月白又问道。
“大宫女素素亲自送去了帛金,转达了娘娘的哀思。素素前日还在皇后的灵堂替娘娘跪了两个时辰。”韩子谦有条不紊地汇报道,声音平缓得不带任何的情绪。
“和妃那边如何了?醒来了没有?姝婉仪昨晚高烧,现在如何了?”
江月白望了望窗户外面的日头,“韩公公,浏阳王那边有消息了吗?按道理讲,现在已经进宫了。”
韩子谦微微勾唇,还真是个操心的命。但凡没有睡着,就开始操心着全世界是否在正常运转。
他若是知道江月白苏醒后即使闭眼休息,其实是在系统上编写代码,恐怕要无语到吐血。
只会觉得江月白简直疯魔了。
但若是李北辰知道了,定会心一笑,“果然只有小白跟朕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