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半天没有回答,李北辰紧紧抓着太后的手,摇晃了一下:“母后!您醒醒啊。儿臣来了。”
接着身边开始出现了啜泣声。
“哭什么哭。”
李北辰注视着太后的脸颊,怒道。手中冰冷的寒气窜上来,激了他一下。
啜泣声立马点了全场静音,瞬间消失不见。
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皇上请节哀。太后确实已经薨了。太后走的时候很安详,方才宫女又给太后化了妆,所以看起来栩栩如生。”
说话的正是韩子谦。
李北辰转过头,看向方院判和左院判,“这不可能。早上太医还说太后娘娘已有明显好转。你们两个说,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两位院判匍匐在地上,额头贴地,不敢说话,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
“回朕的话,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身后依然是是沉默。
“都哑巴了?姜余?”皇上再次问道。
姜余作为院使不得不出声答道,“回皇上,太后她殡天了。皇上请节哀。”
说完后行了个大拜礼,伏在地上。人死不能复生,总要有人说出这个坏消息。
李北辰怔怔地打量着半卧在床上的太后,死死地攥紧太后冰冷如铁的手。
在心中低声呼道,“母后.你看起来走得如此安详。你为何不等等朕?”
不得不接受太后已经去世的现实。
可他都没能见到太后最后一面。
昨晚没能进来看看母后,早上匆匆去早朝,也没有来给母后请安。
他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以为太后服下丹药,不会再有事,只是慢慢调理的事情。如果知道太后走得这么快,他今日一定不去上早朝。
一定会守在母亲身边,陪着母亲走完最后一段。
他心中懊恼这一切的错过,想起报丧的小太监说,最后陪伴太后的是韩子谦,控制情绪,低声说道:“你们都出去。韩少傅留下。”
众人纷纷退下,姜余欲言又止,最终最后一个离开,鼓起勇气谏言,“皇上的手不能再耽搁了。”
“朕知道了。”
李北辰站起身,扫了一眼姜余,“等瑞婕妤来了之后再说。”
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韩子谦,严厉地问道,“韩少傅,可是母后召你入宫?”
“回皇上,是。”
“谁接你入的宫?”
“是毛将军持太医手书,派陆昆明骑马来臣家中接的臣。”
“太后为何单独召见你,和你密谈了何事?”
“太后与臣同为围棋大师杜老先生的学生。太后自知时日无多,思念师父,想跟臣了解师父的生前事,故而召臣进宫。还想召臣最后对弈一局。”韩子谦淡定地编道。
人已逝去,已经死无对证。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顾全死者和生者的颜面,生活还要继续。尤其这个死者是太后,这个生者是天子。
李北辰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太后她是怎么走的。你该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
如果是寒毒发作,定然是痛死的,死前面目一定狰狞痛苦,万没有这般从容淡定,就像是梦里睡过去了一般。
他根本不相信韩子谦说的每一个字。心中明了其中内情断然不是这般简单。
深究太后与外男为何一大早独处一室,还是临终之前,无任何益处。
不如相信这个什么狗屁师门情义的谎言。
但李北辰希望知道母后是如何走的,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交代,他可以为母后去完成。
这样他也会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