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离开后,江月白打算回桃蕊宫,把屋里的胡椒粉处理一下。
还未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抬着轿子朝她走过来。
“福贵人小主吉祥。皇上召您过去勤政殿伴驾。”
江月白微微愣了一瞬间,立马恢复正常。
坐在轿子里,江月白闭目养神。
自己这是成了董事长助理吗?日夜不离身地伺候着。
到了勤政殿,李北辰身着一身米白色绣金色龙纹的练功服,正在院子里打拳。
身姿矫健,凶狠凌厉,一看就不是拳绣腿而是杀人的招式,却如行云流水般优美。
面庞的线条此时如雕塑般硬朗冰冷,嘴角带着几分凌厉与讥嘲。
在见到这副画面的一瞬间,江月白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定定地站在那里。
与其他人穿白衣,如李北弘的温润君子,韩子谦的孤冷疏离不同,李北辰身着白衣时,有一种战神般无所畏惧的磅礴气势。
那不是悠悠然岁月静好的雪。而是苍茫大地上,呼啸北风中刮落的暴风雪。
江月白想,先皇在战场上恐怕就是这样的气势,行走之间都是激荡人心的感召力。
李北辰打完全套,收势立住,轻声问,“你来了。睡得好吗?”
冷峻的眉眼如春水般融化,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月白并不因为领导的亲近就忘了尊卑,依然照规矩行完礼,才恭敬地答道,“谢皇上关爱。昨晚睡得还好。”
此前脸上泛起的红云此时还未消散,薄薄一层,带着几分娇羞。
提到昨晚,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晚在胡椒粉攻势下两人狼狈的一幕,强逼自己风淡云清,却依然憋不住笑意,藏在眉眼间。
这一笑,瞬间柔软了李北辰的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月白,想要留下这一刻。
想到昨晚江月白的梦话,心里又涌出几分痛苦。
“来,让朕看看你舞剑,”李北辰扭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说,“拿剑来。”
小太监弓着腰捧着剑小碎步走到二人面前。
李北辰食指一扬,小太监便退立在一旁。
剑鞘雕刻着精美古老的纹,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透明的宝石,极其精美华贵。
她上辈子都没机会去博物馆。所以对历史上的宝剑并不了解。但只是一眼,便爱上了这把剑。
这世间万物,她并没有特别的钟爱。此时,这柄剑让她心里涌动着一股激动而爱慕的情绪。
大概就是男人触摸到心仪的豪车时的感受。
江月白缓缓地抚摸着上面的纹,感受着剑的灵魂,就像抚摸爱人的皮肤。
拿起剑来,从剑鞘中拔出剑来,寒光闪闪。
拿起剑后,她的整个人就变了。
一剑出,右脚起,不由自主地拿着剑舞动起来。她不再是自己,而是与剑融为了一体。
淡绿色的衣衫翩跹,剑影残光片羽,如夏日清晨山间的一缕清风,肆意潇洒。
风起后,残瓣飞过,翻飞在剑上被劈成两半,落在她的头顶又被风吹落。
此时没有了后宫的福贵人,只有快意恩仇的女侠客,只有天外来客世外仙。
多少年后,李北辰都会想起今日这一幕,这令他震惊心醉的一刻。
多少年后,这一幕始终如昨的清晰。
李北辰手里握着剑鞘,安静地望着江月白的身影。
江月白舞完一剑,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提着剑快步走向李北辰,脸上挂着畅快的笑意。
李北辰伸手递上剑鞘,江月白将剑归鞘,一气呵成。
“臣妾让皇上见笑了。没有穿练功服,有些施展不开。”江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敌人杀来时,不会等我们换衣服,”李北辰瞬间变得严肃冷峻,“你的剑术水平用于自保够用,但如果要杀人,就还需要一些格斗技巧,要更狠辣迅猛。你死我活的时候,绝不可有半点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