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想到过往生活中那些稍有颜色,没有依仗的女子过得什么日子,他的心越发沉重。
现如今的他就算不是命不久矣,怕是也难护得住她。
温黎见他不张口,疑惑又担忧地问了一句,“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凌云瞧着她脸上摧人心肝的清愁,动了动病弱发白的唇,“你这般与我在一起,名声全毁,将来如何嫁人。”
“那就不嫁人,凌大哥身边正好缺人照顾,我就留在凌大哥身边照顾着。而且我们已经成亲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不过凌大哥放心,若是将来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会退位让贤的。”这样的话眼前的男人说了无数次,她也这么回应了无数次。
只因眼前人将她从河中救起,又待她极好,让她过上安稳日子。
凌云却生了气,他偏过头拒绝喂到嘴边的水,他知道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而且他也不想拖累别人。
“你是听了村里人的话,在我昏迷时糊里糊涂给我冲了喜,这样的婚事我不承认,你也不用承认。我救你也不是贪图什么回报。”
面对如此固执的凌云,温黎放下手中的碗,“可是村里都承认我们成过亲,你我已经是夫妻啊,难道凌大哥是嫌我烦了,想要赶我出去,可我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去哪?”
语未尽,泪先流。
“哎,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凌云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又对她说落就落的泪珠没有办法。
温黎知道他是最温和不过的人儿,也知道他心软的紧,“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别说了。来,喝水,嘴唇都干了,早些好起来才是。”
她擦了擦逼凌云就范的泪,将那碗还温着的水重新递到他苍白的唇边。
凌云眼睛落在她发红的指尖上,心中刺刺的疼,他带出来的那点东西都换成治病的药,连一个伺候的人都请不起。
“这没什么,我以前在家里时,这些事情做的只多不少,只是最近日子好了,养的白嫩些,有些受不住冷,没事的。”
温黎毫不在意,却让凌云更难受,他就着温黎的手喝了水。
“去将笔墨纸砚拿来吧。”喝水后,凌云的声音清润许多。
温黎准备去晾衣服,听到这话有些不赞同,他现在的情况喝水都困难如何写字,“好些再起来写吧!”
凌云却坚持到底。
温黎没法,只能出去研墨铺纸,等弄好时,凌云已经穿好衣裳,缓步无力地走过来。
温黎要去扶他,他欲言,却又咳嗽起来,只能摆了摆手。
“你有事就先忙吧。”
温黎这些日子在他的教导下,已经学了不少字,他是想要支开她,“有什么事情喊我。”
凌云白着脸点了点头,等到那道倩影离开,他费力地提笔一字一字开始书写。
等到全部书写完,他已经浑身冷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平息后,他看着桌上写着霄弟亲启的信件,唤了一声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