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心本就是个不会收敛自己脾气的人。
现在又是火气直接到顶了。
怒气烧得心肝脾肺哪儿哪儿都疼。
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的心是可以疼到这个程度的。
唯一现存的理智就是她还什么都没有问到,时檀不能死,不能让她死。
“解药!”霍言心又喊了一声。
时檀又笑了一下道:“霍言心,你就这么宝贝乔予羡?”
“解药!”霍言心再次喊了一声。
“你觉得我会有吗?”时檀道。
“谁有!”霍言心问道。
时檀嗓子疼得闭了下眼睛,下意识想咽下喉咙,却又动不了。
霍言心看着她的表情,问道:“他们在哪儿?指使你的人在哪儿?你父亲在哪儿?你爷爷又在哪儿?”
时檀睁开眼睛看着她。
霍言心的手又用了下力道:“说话!”
时檀呼吸不顺,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后用力拉了她一下。
霍言心也顺势松了些力气:“你父亲是谁?爷爷又是谁?”
“你这样问不就是知道了。”时檀嗓子哑得都快没有声音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霍言心道,“时檀,你说,我该知道什么?你爷爷是谁!在哪儿?在哪儿?”
“霍言心,你别白费力气了。”时檀握着她的手腕道,“你以为我会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会知道这些。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会有解药。我知道的还没你多。”
盛怒之下,霍言心反应了一下才把她的话听明白了,眼底的神色闪烁了一下。
“我不过是一颗棋子,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帮他们执行任务的。”时檀道,“我只是个服从命令的。上边是什么命令,我就只是执行。我没有资格问理由。因为他们给我了我生命,因为他们生了我,这是我的回报。”
霍言心一下没说出话来。
时檀像是长久沉默后的爆发,哑着嗓子情绪很激动,一下说了很多的话:“我不知道我母亲是谁,也不知道你口中说的爷爷是谁,我连我父亲都很少见到。你问了也是白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父亲是谁?”霍言心迅速抓到了重点。
时檀仰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眉眼。
因为呼吸不顺,逼得眼里浸出了泪。
透过泪珠,霍言心的模样越来越模糊。
终于眼里的泪越过眼眶掉出,她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唯一知道的一点信息告诉了霍言心:“权戎。津市大学物理系教授,权戎。”
霍言心眉心狠狠跳了两下,顿了几秒问道:“给予羡下的什么毒?”
“不知道。”时檀闭着眼睛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听从安排的,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毒?”
“怎么给她下的毒?”霍言心问道。
“水里。”时檀并没有在抗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第一次我失手了。在配音工作室,我给她泡的咖啡她没有喝。后来我还发现她拿矿泉水的时候会晃一下瓶子,确定一下瓶身会不会有针孔,也会确定一下有没有被打开过。”
时檀的嗓子疼得有些要失声,艰难地说着话,实在发不出声音了,她就停顿了一会儿道:“后来,我再动手的时候,就用针管从瓶子底部中间把药打进去,再用胶把针孔封上。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一瓶没有打开的水。”
“有没有剩下的?装毒的容器呢?”霍言心问道。
拿不到解药,拿到毒药也许有解决的办法。
“没有。”时檀回答的很干脆,“霍言心,你不用再问了,什么都没有了。乔予羡体内的毒是我分了不下十次一点一点下的。最后一次毒进入她体内是几个月之前。装毒的容器早就被处理了。找不到了。”
霍言心稍稍松开的手再次收紧。
时檀马上呼吸不了了。
她抓着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拉下去。
但霍言心的力气太大了,她只能感受着空气一点一点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