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顾奕程道:“哥,其实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很幸福。我姓顾,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想要什么,干什么,动动嘴皮子,说句话就行。在外边,受人尊敬,在家里,家人溺爱。”
“而且,父母恩爱。”顾奕程看向顾砚璟道,“尤其是在知道大伯和大伯母的事情之后,我就更觉得我命太好了。有金钱有权势,父母恩爱,生活遂意。处处都是好事。顾家有你,我就吃吃喝喝玩玩,这一辈子恣情惬意。”
“可是忽然有一天发现,很多事情都是假的。”顾奕程苦笑了一下,“我的父母并不恩爱。他们的恩爱,建立在我母亲的威胁上。父亲也并不爱我。他厌弃我游手好闲,没有上进心,没有争顾家的野心。所以把他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另一个儿子身上。他的慈父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他也不爱我的母亲。他娶我母亲之前就和严之耀的母亲在一起了。他娶我母亲,是看上了孟家的势力。茜安集团,有外婆家一半的功劳。”
顾砚璟听着他低声,平静的一点一点地说。
“严之耀比我小不了两岁。他出生不到两个月,我母亲就发现了他们母子的存在。”顾奕程道,“我母亲抓了他母亲,她人现在还在孟家的私人医院关着。严之耀则被送去了孤儿院。”
“严之耀在孤儿院十几年,我父亲经常偷偷去看他。”顾奕程道。“后来,我父亲和我母亲说。严之耀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长大了,可以帮他们做一些他们做不了的事情。”
“所以有了皇权会所。”顾砚璟道。
“是。”顾奕程道,“皇权会所在津市是除了茜安集团之外最有权势的。所以我父亲把严之耀送去给当时皇权会所的老板当义子。之后杀了前老板,严之耀顺利接手皇权会所。”
“这几年,严之耀替我父母做了不少事情。我母亲渐渐也习惯了他的存在,并且开始依赖他,信任他。尤其是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顾奕程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但我母亲不知道的是。我父亲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严之耀认祖归宗。现在还想让他取代我。”
“最近我爸妈感情也出现了问题。”顾奕程道,“我爸渐渐开始不受我妈掌控了。我妈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角色好像互换了。我妈也着急让我要孩子,稳固地位了。”
“怎么知道的?”顾砚璟问道。
“无意间听到的。”顾奕程道,“后来慢慢查了一些,收买了我父亲身边的人,套了些话,就知道了一个大概。”
“严之耀呢?”顾砚璟问道。
“查他很麻烦。”顾奕程道,“所以.”
顾奕程没有说下去。
“那个女人是严之耀身边的人?”顾砚璟问道。
“是皇权会所暗下的小头目之一。”顾奕程道,“皇权会所分为表面生意和暗下生意。表面上的生意很干净,由一拨人负责。暗下的生意由另外一拨人负责,两拨人互不认识,互不见面。”
“他们都干什么?”顾砚璟问道。
“除了毒拐卖人口,贩卖器官,色情交易。”顾奕程道,“那女人只是个小头目,她负责往外运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我也只能问出一个大概。”
“京大消失女学生的尸体,是你让人放在顾氏的那块地皮上的?”顾砚璟问道。
顾奕程看了他一眼,承认道:“是。我的势力太小,需要借你的势力。”
顾砚璟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顾奕程并没有隐瞒道:“我按照从那个女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偷偷把我的人安插过去了一些。但很快就暴露了。他们查不到是哪方势力,只能查到是国内的。”
“尸体是他们主动弄到国内的。”顾砚璟道。
“是。”顾奕程道,“他们在示威。不管是国内的哪方势力,他们的这个做法都是在挑衅,示威。告诉我们,就算我们明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这个女学生消失的事情,在国内闹得不小。网上很多关于她失踪的帖子。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拿她示威,是最好的选择。”顾奕程道,“所以,埋了又挖出来了。”
“我的人是最先发现的。”顾奕程道,“所以在别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换了地点。放在了顾氏的地皮上,引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