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潜伏在仙门的魔尊是痴汉27
这个时候，墨落才注意到他眉心的印记，瞳孔猛然骤缩。
刹那间，墨落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整个人都虚软下去了。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那个人族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尊上为她舍弃这么多！
现在甚至不惜为了她，逼迫自己的亲信做出如此残酷的选择。
见他久久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墨吾也是一言不发，死咬着唇，竭力控制住想要奔涌而出的眼泪。
山谷里的风异常温柔，带着雨后大地的清新香气轻轻拂过众人，色彩厚重的乌云渐渐笼罩大地，要变天了。
听到闷雷轰隆的声音，谢绪明先是抬头望了眼天，随后将目光下移至墨落脸上：“回答本尊。”
等待期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墨吾被他无意释放出的威压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压抑、恐惧到牙关都在打颤，墨吾还是没有擅自开口。
因为墨落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他永远不会背弃他。
就连墨吾都快扛不住谢绪明恐怖的威压，更别说身负重伤的墨落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又吐出一滩殷红的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没有任何血色。
“阿落！”墨吾咬牙惊呼，连忙用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望着他憔悴的脸庞陷入沉默。
眨眼的功夫，他便下定决心，摁住墨落想要制止他的手掌对着谢绪明郑重说道：“我们选择回去。”
回到那个贫瘠荒芜的炼狱中去……
他眼里已经完全黯淡无光了。
比起谢绪明是否愿意继续完成大业，他更希望墨落能够平安。
“阿吾……”墨落怔怔的望着他，声音嘶哑，脸上尽是悲哀与愧疚。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杀了那个女人，他们和尊上的关系也不会这么糟糕了。
但是，他好不甘心。
魔族与人族敌对了上万年，其中累积了多少深仇大恨，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大业！
当年那场仙魔大战，魔族距离胜利明明就差了一点，芝麻粒大的一点啊！
若不是魔尊受人蛊惑，魔族岂会落败！
他气得脸色涨红，佝偻着孱弱的身躯，牙关紧咬，拳头紧攥，任由指尖狠狠扎进手心，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不甘与愤恨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头，使他直接因气急攻心吐出大口鲜血，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朝一边倒去。
“阿落！”
墨吾急忙将他接住，眼泪终于遏制不住的奔流出来，哭得像被抢了果的孩童一样凄惨可怜。
他迅速运气，不断往墨落体内注意灵气。
但是他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身体亏损到就像无底洞般，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墨吾的灵气甚至生气。
他体内的灵气很快就被吸取殆尽，为了保住性命，墨落无意识的吞噬起墨吾的生气。
等谢绪明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墨吾就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了迟暮老人。
“墨吾！”
谢绪明终于慌神了，急忙拔剑试图斩断他们之间的关联。
就在他挥剑下去的那一瞬间，墨吾的身体彻底变为透明，最终化作尘埃随风散去。
因为离他很近，谢绪明清楚看到他扬着笑缓慢消失在自己眼前。
“墨吾——！”
他突然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眉心的印记加深到了极致，伸出手妄图抓住他，却只能一遍遍抓住虚无的空气。
怎么会这样！
脑海“嗡”的一下炸开，耳畔仿佛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谢绪明迷茫无措的望着前方，眼眶通红蓄着一层泪，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啊。
他从来没想真的杀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啊……
他的胸口就像刀绞一样，手也不停地发抖，心口源源不断的涌上悔意。
看到这里，系统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嘶这也太刀了吧呜呜呜.】
看得他这个没有感情的系统，都感觉心揪着疼。
无视他的哭嚎，空青默不作声的喝了口茶。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因为墨落与墨吾，既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亦是她完成任务的导火索。
他们比谢绪明还要固执，一心只想完成老旧的大业。
虽然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但是他们永远不能理解谢绪明真正想追求的是什么。
他们都没有错，但事已至此，他们终究只能背道而驰了。
自这之后，谢绪明会严重怀疑自己的初心，从而疏远她，甚至可能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
身为人族的神，她是绝对不能跟魔尊结合的。
但是同为人族的仙门弟子却可以。
吞噬了墨吾之后，墨落的身体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缓缓睁开双眼，他只感觉周围寂静得可怕，仿佛风都不再在此地流通。
他清楚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身体甚至远比之前还要强健，修为更是涨了一大截。
迷茫了片刻，墨落猛然起身，发现墨吾似乎早已不见踪迹。
他急忙四处张望，却怎么都找不到心念之人。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快要死了，忽然感觉一股暖流涌入身体，然后……
看到谢绪明失魂落魄的表情，他便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顿时悲痛欲绝，泪水迅速打湿了他的面颊，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嘶哑着声音疯狂的笑着，面目狰狞的对着谢绪明怒吼：“尊上！”
“魔尊大人，现在您满意了？”
“阻碍你追寻真爱的人死了，现在只需要把我也给杀了，你就彻底自由了！”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吼着，嘴上挂着嘲讽、愤恨的笑，脸上却布满了泪水。
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又变成了悲凉与懊悔。
他错了。
是他做错了！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来人间，阿吾怎么可能会死！
还是死在他的手上……
笑着笑着，墨落一个脚下不稳跌倒在地，却不肯爬起，绝望地继续哭着，哭到快要无法呼吸，思绪凌乱不堪。
墨吾一死，他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好蠢。
真的蠢死了。
居然为了一个毫无志气的君主，做了这么多愚蠢之极的事情。
真是太好笑了。
墨落绝望地笑了起来，不等谢绪明动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亲手了解自己。
与此同时，谢绪明还沉寂在悲痛之中，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就在墨落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动手的时候，空青神色一凝，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匕首被她的法术击落在草地上，墨落还以为是谢绪明做的，脸上的笑容绝望又讥讽。
缓缓睁开双眼，刚想说话就看到一个婀娜清瘦的身姿。
视线上移，墨落猛然起身，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他恨了三百多年的脸。
“是你！”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费尽心思这么久，他却连空青的人都未曾见到，现在可算是相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