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脑袋磕着椅子的靠背,痛苦万端地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啊,我早该知道啊……”
只见自己的家人都被控制了起来,一双儿女脸上泪痕宛然,妻子也被戴上了手铐,家里被几个大汉翻腾得一片狼藉。
还有,他的眼窝深陷,形容枯槁。
在智惠东的亲自指挥带领下,众人很快便将整座房子的里里外外搜了干净。
还有,听到屋内有动静之后,身在外面的汪广汇第一时间竟然没有选择逃跑。
汪广汇有点茫然地摇摇头:“没……没有啊。”
一旦证实抓错人,就意味着线索又断了。
到了现在,只有撬开汪广汇的口这一条路了。
在感觉方如今等人并不像是劫财害命的歹人之后,反倒是她的话最多。
他初始并没有立即亮明身份,就是想多诈一诈汪广汇。
随后,方如今又询问了汪广汇的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一个八岁女孩。
他一把揪住汪广汇的头发,恼火地说道:“汪广汇,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的罪过任何人吗?”
如果汪广汇真的跟闫建波有联系的话,那这样的表现绝对不正常。
在她眼里,汪广汇勤学好问、手脚勤快、精明能干,又十分孝顺,简直就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
方如今简直是哭笑不得,颇有一种采访典型的感觉。
外围的讯问让他很是失望。
越是仔细揣摩这件事,心中的失望便越来越溢出来。
悉心教导、耐心陪伴、言传身教……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来头,自然便会想到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便可以集中精力有针对性地想对策、堵漏洞。
这个家伙不仅身手不行,而且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个间谍应有的防范意识。
而且,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性还很大。
“几位好汉,我们是悬壶济世的人家,从来都是救人,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啊,这点街坊四邻都可以作证。好汉,如果你们是手头紧了,家中倒是还有一些浮财,各位好汉尽管拿走,权当是我孝敬诸位好汉的,只求不要伤我们的性命!”汪广汇苦苦哀求。
汪广汇看到对面的年轻人眼里满是冷笑,不由得心中一寒。
审讯有时候就是这样,双方从一开始的对立,到后来的合作,彼此的角色都在发生着变化。
他自问来到临城之后一直都是潜心学医、与人为善,十余年间救治过的百姓数以万计,唯独不曾想起得罪过什么人。
经过专门训练的间谍,警觉性、临机应变的反应和处置能力都要远远强于常人,而这个汪广汇的反应似乎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或者是说崛部隆一欺骗了自己。
这时,汪广汇也慢慢地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得心惊肉跳一激灵。
根据两个孩子的叙述,他们的父亲就像是其他孩子的父亲那样,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这下可以说了吧?”在汪广汇同意交待之后,方如今的态度也缓和了起来。
毕竟他和闫建波、林一博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这样做的风险太大。
方如今点点头,毕竟在两个孩子面前审讯他们的父亲,很有可能会给吓到他们,甚至会给他们在心里留下阴影。
窗户因为天热的原因开着也就罢了,却没有做任何的防范措施,以至于方如今他们几个轻松地就顺着窗户潜入进去。
汪广汇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家人,哀求:“好汉,能不能换个地方?”
只说了一个“江”字就诈出来了?
方如今看到汪广汇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强烈,心中不由一诧。
方如今的这种做法,便是让汪广汇摸不准自己将要打什么牌,从而逼迫其自露马脚。
一个懂得医理的郎中,怎么看上去身体比那些病人还要差?
“说……说……说什么啊?……几位好汉,你们这是……”汪广汇搞不清对方的来路,脑中飞快转换着念头,思索的应变的对策!
两个孩子终究还是在母亲的劝慰下,情绪有所缓和,开始配合。
话音刚落,汪广汇双肩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神情如遭雷击。
当然,这可以解释为他担心妻子和孩子的安危。
汪广汇摇摇头:“不,这只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
方如今见他痛苦表情不似佯装,便不再逼迫,任他缓缓道来。
汪广汇语气苦涩:“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潜心学习医术,可是从来不觉得治病救人是一件开心的事,正相反,每次开药、施针,都让我备感疲惫和悲伤。对其他的郎中医生来说,也许能从治病救人中体会到成就感,但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即便过去了多年,可每每想到那件事事,汪广汇便心如刀绞,悔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做下了猪狗不如之事。
四点半第三更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