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神色微默,所以……姑娘一直觉得他这边的身手很不靠谱吗?
宁修远点点头,走出两步又折回,接过小姑娘手里苦着脸端了那么久的姜茶,一大口喝完,搁回她手里,于对方瞬间染了笑意的眼神里相视一笑,大步离开。
子秋瞠目结舌:姜茶……所以,之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请宁三爷盯着自家姑娘一滴不剩地喝下去的姜茶,也是进了宁三爷的肚子吗?宁三爷在姑娘身上,就如此没有原则的?
哦,还真没有。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姑娘……姜茶是为了你好。”子秋苦口婆心地念叨,“您淋了那么多雨,又一夜未归,若是染了……”
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只为之前还笑意盈盈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狡黠得意的姑娘,此刻突然间忧心忡忡地沉默了下来,像是染了满腹心事。
“姑娘……你怎么了?”
姬无盐闻言才似回了神,搁下手中茶盏,摇头,“无事。你先把这里收拾了,然后去看看外祖母歇息了没,我有事找她说。若是歇息了,就等她醒来,让王嬷嬷来唤我。”
子秋应声退下。
雨水打在池子里,溅起大大小小的水,姬无盐站在廊下看着这处种了许多蔬菜打理地井井有条的园子,之前听厨娘夸着,说是沈家大小姐当真是个能干贤惠的,自打她来了,这府上蔬菜银钱都省了好大一笔,而且她种的菜格外水灵,比许多菜农的菜都要好上很多的。
说完,还在感慨这谣言害人不浅,好好的姑娘家,外头传成什么模样。又说这许四娘的点心,寂风少爷念叨了好几回呢,又说孩子最是敏锐通透,谁好谁坏看得分明,这许娘子显然也是好的。几句话,就从“许四娘”变成了“许娘子”。
俨然就是自家人了似的。
许四娘……
方才入睡前,她问岑砚东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岑砚说没有。整座东宫都一切如常,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李裕齐仿佛已经打定主意吃了这哑巴亏一样。可李裕齐,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如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怎么可能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个问题她困惑良久,一直到席玉带来李晏先身死、尤封点名要许四娘验尸的消息……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似是藏着什么阴谋,但就像宁修远说的,验不出、验得出、不管结果如何,许四娘总不会因为这些获罪的。
总不能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杀人灭口。
只是,心底始终提着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预感……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