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交代,陈公子不妨回去问问陈家的老祖宗……这件事,是本姑娘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还是他整个陈家上下,给宁三爷一个交代。”说着,她勾唇一笑,笑容危险又恣意,带着点儿狐假虎威的得意,“对,我承认……这会儿我就是在仗、势、欺、人。”
她一字一句咬着,精致地很漂亮的样子,像只画本子里才能得见的九尾妖狐。
宁修远没忍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转首之际却又目色冰凉刺骨,“本官倒是不知道……当着本官赐的茶吐了一口唾沫,还要本官给个说法的道理。说实话,你应该感谢无盐先罚了,若是本官出手……今日不脱一层皮,这位陈家少主怕是走不出这姬家的大门!”
“总算他今日折在了这里,你且去问问你家的老祖宗……他敢不敢来讨个说法!”
“啊啊啊!”陈家辉被席玉按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却也动弹不得,只能嗷嗷地叫,“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陈一诺!你到底在干嘛啊,揍他们啊!这一群狗男女,不对!一屋子不要脸的狗男女!陈一诺!你今天不帮我报了这仇,待我回去、待我接管了陈家,你们这一房就别想再在陈家待下去了!我要让你变成第二个陈崧!”
声音戛然而止。
情绪激动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在落地的刹那突然意识到不对。
可覆水难收。
姬无盐觉得,陈一诺回头看过去的动作都像是卡了壳似的,听得到颈项骨骼之间的咯吱作响。他的声音都带着压抑,一字一句用力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陈崧……不是自己叛出的陈家吗?”
姬无盐容色微敛,低着头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瞧。真相如何尚不清楚,就巴巴地当起了马前卒,最后如何被人卸磨杀驴的都不清楚……”
“你闭嘴!”话音刚出,一脑袋就被席玉按下了。
笑话,这厮自己不要命,乱挑衅,挑衅到最不该调戏的人身上去了,偏偏他们要命,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那位祖宗。没看三爷的脸色么,咬着牙隐忍不发呢!
陈一诺已经完全没有闲心去搭理陈家辉那边了,他朝着姬无盐转了身,缓缓一揖,“姑娘,烦请姑娘将真相告知在下。抑或,让在下见一见陈崧……前辈。姑娘放心,在下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若陈崧前辈当真有难言之隐,在下愿意为自己当初的失礼和鲁莽而道歉。”
说完,又是一礼。
陈崧当年的事情,长辈们大多讳莫如深,也许大部分的长辈也并不清楚。大概只有族长一脉才能知道些许来龙去脉吧。
只知当年陈崧年少气盛,向族长讨要一颗族中至宝而不得,夜半直接下药迷晕了族中看守盗宝而出。
至此下落不明。
是以,人人皆道他是叛徒,说陈家就是因为至宝丢失,惹怒了祖先才连年不利。
可方才陈家辉脱口而出的那个意思完全不是这样,倒像是陈崧得罪了族长而不得不离开陈家……
“陈一诺!你好大的胆子!”陈家辉的脖子被方才那一巴掌打地生疼,只能低着头叫嚣了,“我一定要告诉祖父!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