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有了食物,她浑身的那股急切也缓和些。
男人这会儿进屋将手里的缸子往前一递,“红水能很好缓解低血。”
束安阳愣了下,轻笑着点点头,不过她头上的疼像是一只巨手的指甲陷入她骨肉般,但凡她脑袋幅度大一些,便疼得人浑身发颤!
她脸上笑容僵直,只能保持脑袋不动,很自然地将手里的缸子换了他手里的,咕嘟咕嘟喝了一气儿。
温热的红水,比刚才她奋力啃的饼干有用多了。
红水入了胃,就像是蚕在吐丝儿,那丝丝缕缕温暖舒适的感觉,在往她身体各处蔓延。
至少等她克制而矜持地将一条饼干吃下肚时,脑袋上的疼痛轻缓了些,却也不足以她用脑子思考。
旁边的大娘瞧着呵呵笑,“小姑娘有福气呐,摊着这么疼你的对象!”
束安阳轻笑着看了眼沉默寡言、拧起眉头的青年,问那大娘:“对不起大娘,吵到您了吗?”
大娘摆摆手:“不碍事,白天我睡多了,再说这也没多晚……”
“倒是你这对象,忙里忙外交钱、带你做各种检查的,就没闲着过……还怕你醒来了哪里不舒服,拜托病房里的人看顾一下……”
“你们这郎才女貌的,瞧着人都是欢喜……不过小姑娘,你这脑袋咋弄的?”
束安阳脑袋不敢动,摆摆手,“大娘,我也记不大清了,脑袋有些疼,一想问题就难受……等我缓过劲来,再跟您说……”
大娘赶忙道:“那你快点躺下吧,脑袋可重要了,多睡觉养养……年轻人身体恢复快!”
束安阳笑着嗯了声,不过,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青年,保持脑袋不动掀开被子要下床。
青年立马站起身,“有事?”
束安阳脸颊泛红,小声道:“我,我要去厕所。”
青年脸上也是一阵不自主,侧头嗯了声,“出了门右拐。”
可是,束安阳脚胡乱地塞到鞋子里,刚站起来,便头晕目眩地干呕着,那种难受感像是被按了开关键似的。
青年赶忙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稳稳地坐在床上,“我去寻护士帮忙。”
束安阳几乎是被俩护士架着来回的,再次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被折腾掉半条命了。
偏偏她耳力不错,就听到护士小声叮嘱青年:“同志,你对象这种情况,得把控她水分摄入……晚上肯定还要起夜两三次,到时候你再寻我们……”
束安阳脸上蔫蔫的,脑袋还是疼,只是没有刚开始那么难以忍受了,却也不能让她闭上眼沉睡。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微合着眼睛的男子。
他估计二十五六的样子,哪怕他坐着睡觉,脊背都挺得笔直,怕是当过兵。他个子高大挺拔,模样硬挺帅气,眸子总是泛着淡薄,可是他的贴心充斥在细节中。
这是她这个世界里的丈夫?
束安阳忍不住轻蹙着眉、抿着嘴巴,脑袋里的记忆凌乱不行,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理顺。
原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需要召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