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邪也是被少女的平静和拒绝给吓到了,不敢太过霸道,表现出控制她的倾向,放低声音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着。
阮绵终于看了他一眼,只是相比先前的鲜活灵动,此时的她平静淡漠得几个男人心慌。
她拒绝:“不用了,谢谢。”
顾邪薄唇紧抿,“异变已经开始了,你一个人真的会很不安全的。”
那个怕鬼怕得要命的少女似乎消失了,阮绵神色冷淡,毫不在意。
“他又不是魂飞魄散了,或是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了,你至于为了他这般吗?”
顾邪有些受伤地质问着少女。
他不明白,她为何能这般看重在意简雾?
就因为那狗比会装可怜吗?
可知她的一片真心全是喂给了那卑鄙无耻的狗贼?
怎么值得?
阮绵抬眸看向他,眸光有一瞬晃颤得厉害,却终究再次归于死寂。
她缓缓开口,喑哑的嗓音带着令他们心悸的空洞,“你们都是天之骄子,见多识广,但不知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陆霁和肖司沉默,而顾邪刚升起的那股怒气瞬间破灭,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小绵绵……”
阮绵抬眸看着空荡荡的天板,淡淡地说:“你们在把一只小白鼠关进笼子里,一边放着电网,一边放着蛋糕,你们先驱使着小白鼠往电网上撞,她撞疼了,就会往蛋糕的方向跑,当她以为这就是希望时,你们又立刻把电网和蛋糕掉了方向,让她再次痛了之后再次给她蛋糕……”
“你们以为这是在锻炼她,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殊不知,到最后,即便你们两边放的全是蛋糕,小白鼠也不会再跑了。”
见他们呼吸不稳,神色发白,阮绵苍白的小脸染上一丝笑意,平静到死寂,空洞得仿佛被抽了灵魂,“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安静,整个校医室安静得令人心生恐惧。
顾邪哑着声音,“小绵绵,别说了……”
阮绵扯了扯唇瓣,呢喃自语:“小白鼠都被逼疯了,她哪儿还懂什么蛋糕不蛋糕的?”
怕是他们杀了她,她都不会逃了。
“不是这样的,”肖司突然握住她的手臂,温润的眸子此时泛着猩红,“我们谁都不曾有过想伤害你的心,很多事情,是早已设定好的,我们纵然想改变,也改不了。”
改不了,还是顺水推舟?
阮绵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半点意义。
但她也不觉得要怨恨他们什么?
她是谁啊?
凭什么要他们为她做改变,为她付出代价呢?
只是到了现在这地步,他们目的达成了,她应该也没了价值吧?
何必再演什么无聊戏码?
阮绵心里现在乱也疲惫,真的不想再掺和他们的争斗了。
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自己那点手段于他们而言,不过小孩子的过家家,斗不过的。
但她不斗还不行吗?
她不祈求他们能理解对于一个平凡的女生,用感情玩弄他人,逼死别人带来的恐惧是有多可怕,但是,给她一点安静可以吗?
阮绵将手臂从肖司手里挣开,情绪看似没什么起伏,肖司却情愿她如之前对他喊打喊杀的,那样至少证明着她的在意。
这样心如死灰的她,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叫他们压抑到了极致。
但,不能再发脾气,也不能再逼她了,谁都承担不起毁了她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