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青年出手时,他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但仅仅是铁板,可不至于让镇魔司的金衣之首说出俯首帖耳这种话来。
这配出的那副汤药方子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汤正信当然清楚自己是在耍手段,只是他自付耍的这手段拿捏好了分寸,是在在商言商的范围之内,没有过火,没有越界,至多就是买卖不成而已,朝廷不至于揪死他不放。
但是……
耍的手段要是得罪了本不该得罪的人,这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码事了。
能让镇魔司金衣之首俯首帖耳,即便是有自谦的嫌疑,但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镇魔司的金衣之首说出这种自谦的话呢?
是三座大将军府里出来的公子小姐?
还是与一人之下的首辅大人关系深厚?
又或者是……是哪位天家子嗣在微服私访?
汤正信越想越是抖如筛糠,冷汗都已经涔涔落下。
殊不知。
其实就算是天家血脉来了,在这三位的阵仗面前敢造次为非作歹,说不定也得和汤正信一样挨上几个响亮耳光。
五皇子被扇了巴掌的前车之鉴,如今可不是没人记得了,恰恰相反,事迹都已经传出了玉京城,愈传愈广的同时各种版本还更多了,只不过尚未传到江扬郡而已。
如今的汤正信不知道这些,他只是飞快意识到,仅仅是在商言商没有过界,是保不住自己了,镇魔司抓人可没一般衙门那么束手束脚。
他可不想进镇魔司的大牢。
“陆大人,您或许不知道,我是洛九城最大的药商,您要是拿了我……当然,是我冒犯了三位贵人,您要拿下我问罪是应该的。”
“只是我进了牢房,这洛九城急需的药材可就不一定能够供应上了,到时候连累到洛九城的数十万百姓,不值得啊对不对?我何德何能,因为区区一条贱命动摇到一座城的安宁。”
“所以……您看这样行不行?您高抬贵手容我以戴罪之身活动,我一定既把洛九城所需的药材办好了,也想办法弥补对三位贵人的冒犯。”
“到到洛九城太平了,若是三位贵人依然不能对我的满意,您再来拿我问罪,我一定乖乖跟您走,眼睛都不眨一下……您看如何?”
这是缓兵之计。
不管之后事态能够如何发展,总好过现在就被陆不池扔进镇魔司的大牢。
陆不池却是冷冷说道:“你的药铺又不只有你一个人,没了你,还有你下面的人,相信他会很乐意顶上来,代替你继续与朝廷做生意。”
汤正信摇摇头说道:“陆大人有所不知,在我的药铺里面,没有人能够代替我。”
陆不池微微挑眉:“这样?那我若是把你的药铺直接抄了呢?”
汤正信苦笑道:“陆大人说笑了,您这以什么罪名罚抄我的药铺?若是写我想要多兜售两三味有益无害的药材,这就得抄了铺子,那这以后谁还敢放心和朝廷做生意呢?因为我这卑贱之人坏了朝廷的信誉,这可就极其划不来了。”
陆不池说道:“因为你一人,别人就不敢和朝廷做生意了,你有这么大的分量?”
汤正信躬着身子赔着笑脸,说道:“商人命贱,我当然只是贱命一条,不过我这条贱命嘛……好歹是属于的八方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