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的道门真人供奉手中的一枚鸡蛋大小的灵髓已经彻底枯竭,变成了没什么用处的石块,他随手丢掉之后,又拿出了一块同样有着鸡蛋大小的完好灵髓。
不断从中汲取着精纯灵气来补充自身消耗,不断掐出一道道形态各异的法诀,夹杂着冰刀的龙卷风,红到发紫的火鞭,灵力凝聚而成的箭雨……每一道法诀都有着不俗的杀伤力,消弭着周大先生的浩然气。
与兵刃一样,灵髓这种东西,吕家同样也有收藏。
若是平时极品兵刃也好灵髓也罢,即便是供奉也不能予取予求,但在此时此刻连祠堂香火都已经拿了出来,说难听些已经是危急存亡之秋了,吕坤河显然是不会再吝啬,大方敞开了吕家库房大门,只要是能用得上的东西,统统都拿出来助阵。
也正是吕家不间断的用各种各样的底蕴换取而来的力量之下。
周清手中的戒尺,出现了一道裂痕。
即便这是他的本命法宝,在数十年如一日的祭炼下早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儒道重宝,品质极高,不比有鹿书院传承下来的大多数儒家先贤遗物要差了,但凡是器物总归是有一个极限。
就连圣人所用的都不例外,何况是他周清的戒尺呢?
在和吕家底蕴不间断的碰撞之下,积累下来负荷已经超过了正常使用的范围,不再仅仅是力量上的损耗,而是这把戒尺本身的材质已经承受不住出现了破损。
吕坤河巫力引动着香火,化作一只巨大手掌压向了周清,其内蕴含的巫道咒法有着摧残魂魄之力,不过周清就好像毫不心疼他的本命法宝,依然挥出手中戒尺,将这纠缠着巫力与香火之力的大手击溃,尔后顺势一压,戒尺压向了吕坤河的头顶,但他体内探出了一只只缭绕着香火青烟的手臂虚影,合力将戒尺顶了回去。
戒尺上的裂隙,更大了一丝。
吕坤河冷声质问道:“周清,你的戒尺都已经破损了,到了这一步依然不愿意收手吗?大焱王朝到底给了你们有鹿书院多少好处,值得你一个大先生以身犯险做到这一步,若是当真把命都丢到了这里,你们书院应当是要赔本的吧?”
周清的气势已经有所衰弱了,但他的面色依然平静。
没有争辩,没有大谈道理,没有引经据典说一大堆,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就好像这是一件众所周知,不必多言的蒙学问题而已。
“吕家主,只有买卖才会计较赔不赔本。”
“呵,不愧是有鹿书院的大先生,句句话都冠冕堂皇,好像我吕坤河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一样了。”
吕坤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么我换个问法,周大先生登门是为了试探我吕家,但我自问应当没有露怯或是露出破绽,周大先生应当还没试探出我吕家的底线,怎么突然就翻脸掀桌了呢?”
“莫非洛九城的变故,周大先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等不下去了?”
周清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疑惑:“我想问的都已经问过了,吕家主也给过了答案,既然吕家主不打算因为我的到来而罢手,那么我就只能和吕家主动手了。”
“这和洛九城的变故有关系呢?”
“还是说,吕家主以为我要试探的是什么底线?”
“难道是你吕家如今的实力如何,够不够抵挡住我,甚至是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