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斟自饮,自言自语。
“镇魔司,大焱所设衙门,自设立以来,便以镇压天魔为己任。”
“但若天子都已经与天魔同流合污,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又该如何自处?又能如何自处?”
“陆大人,我思来想去,依然选择与天魔为敌,本想问问你会怎么选。”
“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该说你是杀伐果断呢,还是这便是你做出来的回答?在天下人和天子之间,你到底是选择了天子……”
……
“……大意了,竟然中了毒。”
山林之中,陆不池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调息疗伤,结果却吐了一口血。
气息萎靡不振。
吐出来的新鲜血液却不是鲜红,而是暗红发蓝,凝固得非常快,如同只掺了少许水分的泥浆。
在经脉间流动的鲜血也没好到哪里去。
武夫运转境界之后,血气应该是发烫,但他无论怎样催动六品境的武道修为,浑身鲜血却依然泛着一股子异样的冰冷。
如同一锅怎么煮都煮不开的凉水。
带不来暖意。
也无法发挥出武夫应有的力量。
陆不池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方才他是自己私底下已经探出线索,藏着杀心去找典裕。
明面上是问问进展,实际上是想雷霆出手,先拿下典裕。
解决掉一个叛徒。
同为金衣,陆不池相当清楚典裕掌握的那些情报能在某些时刻起到多大的作用。
最起码的一点,他能让镇魔司在江扬郡一带变成瞎子。
目不能视。
所以方才典裕亲手煮的茶水,陆不池假意端起来却没有喝过一口,便是已经有了防范。
却还是中了招。
是这让血气发寒的毒不需要入口,无色无味散播在空气当中,呼吸之余就已经中了招,典裕是有解药所以无所顾虑?
还是说寒毒不是方才所下,早就已经种下了。
只是这才发作?
更早之前,陆不池来江扬郡探查大灾,那时找到典裕,确实是不太相信共事多年的典金衣会背叛镇魔司,所以没现在这般谨慎。
坐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说不清是哪一次下筷子或者举杯时,给了典裕下毒的机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现在毒发,修为大减,我们就算单打独斗也不用顾忌他了。”
“分开搜寻?”
“好,我负责这边……”
不远处传来了交谈声,紧接着便是掠过空气的声响。
陆不池面色未变,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他从典裕那里突围逃走后,典裕的这三名心腹便如同甩不掉的阴影,一直跟着他。
彼此之间已经交手过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