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包场请客,这是与民同乐,为民解忧!”
“再说了,大皇子做了那么多善事,花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从苦难中救出来的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怎么想都是大好事吧?”
虽然张天天的神态有些故作夸张了,但她的这些话却并非是在乱说。
酒楼包场,观擂看客们难道没省下来银子吗?
育婴堂里的上百名孤儿,是不是不用冻毙在风雪里或是饿死在街头巷尾?
疤痕脸的男人沉默片刻,没有流露出什么愤怒或是不满,而是缓缓点了点头,坦诚了自己的失言:“你说的对,是我囿于成见了……”
……
包场后匆匆离开,说是忽然有事。
这其实不适什么托词。
因为有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已经在擂台附近的一间早点摊子里坐了下来,吃着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面。
不过当大皇子带着侍从找过去的时候,老人的旁边还坐着个倜傥不群的青年。
青年也吃着一碗面条,不过比起面碗里只浮着一层翠绿葱花的老人,他让店家煮了一大碗肉臊,扣在面汤里搅和均匀,再加了醋和油辣子,都已经看不出面汤的底色了。
大皇子先是执了个弟子礼:“张公。”
贵为首辅的老人放下筷子回了个礼,然后苦笑道:“大殿下切莫这般客气,等下要是让旁人知晓,老臣这碗面怕是都吃不安生咯。”
“是学生唐突了。”
“唉,殿下先坐下来吧,吃过早饭没有?这儿的面不错,筋道。”
其实已经吃过了的大皇子说道:“既然是张公推荐,学生便也尝尝。”
不用多余吩咐。
跟随着大皇子的侍从听到这里,已经去向店家要了一碗面,和张首辅一模一样的葱花面。
清汤寡油。
坐下来之后,大皇子看向了吃到满嘴是油的青年,轻声问道:“四弟也是来看这场擂台的吗?”
同样是皇子的青年头也不抬,呼噜呼噜地吃着挂满肉臊和辣油的面条,随口说道:“大哥误会了,我只是突然想吃面条,才会坐在这里。”
“至于大哥说的什么擂台,有张首辅坐镇,莫非我大焱还能吃亏?”
“既然结果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吃完面条,抹了把嘴,拍了拍肚子打个饱嗝。
这吃相可算不上雅观。
都不用说天家仪容了,在稍有些讲究的家庭里都得挨训。
长兄如父,大皇子有纠正四弟过错的责任,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便叹了口气,开始了不知是第几次苦口婆心地劝说。
“四弟,在宫内我都不说你了,可这在外,你总要在乎下天家颜面吧?岂能如此粗俗,让人知道了,不知会怎么腹诽父皇了。”
养不教,父之过。
四皇子咧嘴笑了笑:“只要大哥不揭穿,谁知道我是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