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人都信得过镇魔司,楚氏铁匠铺无论于公还是于私,都不可能怀疑镇魔司在涉及天魔教这一方面的权威。
何况楚氏铁匠铺原本就是打算交给镇魔司来验明正身。
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提出反对呢?
“……好说,既然楚氏铁匠铺也没有异议,那这头颅就给小娘子拿去验明正身了,请放心大胆的验,我敢向长生天起誓,这绝对是天魔教护法霍怔的头颅,如假包换。”
“不过这几百两黄金的悬赏就不必了,小娘子替我收下就行,就当是赠与佳人的见面礼。”
大漠人把胸口拍得直响,拿他们大漠人信仰的天神做出了保证。
可是他嘴上说着让镇魔司棕衣来拿。
脚却没有松开,依旧踩着头颅。
女棕衣看了眼他脚下的头颅,冷冷地说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大漠人指了指脚下,抬手摸着下巴,笑容戏谑:“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累了不想动弹了,不过镇魔司悬赏的黄金我都打算送给小娘子了,就麻烦小娘子自己过来弯下腰,从我脚下把这头颅捡走,应该不成问题吧?”
只要镇魔司的女子棕衣走过去。
在大漠人面前弯下腰。
从脚底下拿走霍怔的脑袋。
在这之后,大漠人已经说了,自己只要楚氏铁匠铺的悬赏,她就能顺理成章轻而易举地拿到高达三百七十两黄金的镇魔司悬赏。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几十两银子的负债,就足以把一个平民逼到走投无路,镇魔司棕衣或许比平民更容易赚钱,但一年到头的俸禄又能有多少银子呢?
这三百七十两黄金,难道不够动人心吗?
她要付出的仅仅是一次弯腰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便大漠人阿莱夫的恶趣味。
他就想看这犹如明珠般的大焱女子在他面前低下头弯下腰,就算这样做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既不等于大漠就凌驾于大焱之上了,也不可能意味着镇魔司在他一个大漠人面前俯首称臣。
为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弯腰,却要付出几百两黄金,似乎很不划算。
可是黄金买不来阿莱夫的开心。
但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他可是会觉得浑身舒畅。
可是紧接着,楚氏铁匠铺伙计的一句话,让阿莱夫一掷百金只想满足下恶趣味的算盘,砸到了自己脸上。
“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少东家呢?我来就行。”
铁匠铺伙计说着便走到阿莱夫面前,弯腰去捡被他踩在脚底的那颗脑袋。
少东家?
阿莱夫一愣,抢在伙计弯腰之前轻轻一踢,把脑袋像球一样踢了起来,抓在手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啊,不过你刚刚喊这位小娘……这位镇魔司来的姑娘少东家,她是楚宗师的女儿?”
伙计直视着这大漠人的眼睛,笑容真挚到像是在看个傻子:“是啊。”
楚宗师的女儿不在这铁匠铺里学习家传的铸造技艺,跑去镇魔司当棕衣是做什么?
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还说什么你是谁不重要。
你是楚宗师女儿这一点,明显比你是镇魔司棕衣更重要!
阿莱夫暗骂了一声,表面上却只能笑嘻嘻:“这可真是……哈哈哈,那就麻烦楚小姐验明一下这是不是霍怔的脑袋了,我久仰楚宗师大名已久,可盼着能见识到宗师的鬼斧神工,大开眼界……”
恶趣味也要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