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碧姹甚至都能看见,粉蓝色的蝴蝶骑着阳光而来,在美的醉人的花草上起舞。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美。
美到卫碧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耳边再次响起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女音。
卫碧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
仿佛说话的人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卫碧姹顺着声音,撩开重重垂幔下来的淡黄纺绸,花香飘过,风吹来,淡黄色的花瓣飘落到卫碧姹的脚边。
“欢儿,你须得记住,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身为公主,更是要学会在外人面前隐忍,只要你隐忍了,示弱了,敌人就不会把目光放在你身上,而你报复回去的时候,也就无人能怀疑你。”
卫碧姹步子略顿。
这人?为何说出的话与自己如此相似?
卫碧姹小心翼翼的撩开纱幔,终于看清说话的人是谁。
“天!怎么回事?!”
卫碧姹忍不住惊呼。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说话的两人,不禁倒退几步。
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那两人,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卫碧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诡异。
自己不是在水牢吗?
她还记得一只灰鼠跑进了嘴里。
可眼前的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头戴凤冠,身披凤凰织金宝衣的妇人,怎会与自己一模一样?!
卫碧姹惶恐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妇人对面的女童跪坐在软垫上,懵懂的问:“母后,为何要忍?孩儿是大庆公主,千金之躯,何人欺我,我该严惩回去,如此方能立孩儿长公主之尊。”
妇人温婉一笑,用温柔似水的声音循循善诱:“欢儿,母后还能害你不成?只有你示弱了,才能引起你父皇的怜爱,你隐忍,落在世人眼中便是长公主德仁大体,心胸宽广,如此美名可立,又能赢得世人称赞,何乐而不为?”
“再说,”妇人拾起白玉茶杯,优雅从容的给女童倒了杯茶水,“你表面赢得美名,如此,自然有人替你出头惩治以下犯上的贱婢,何须你长公主亲自动手。”
卫碧姹面色古怪的盯着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妇人,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难道是前世今生?
说话的妇人,实则是她上辈子?
而她上辈子,竟成为了皇后?!
想到这个可能,卫碧姹心中竟升起一股难言的激动与畅快。
如果自己是皇后,那么上辈子,郑毒妇想必是被废了的!
这如何不让她畅快!
“郑毒妇在哪?”卫碧姹忍不住站出来,伸手去扯另外一个自己。
可骇人的是,她竟然扑了个空!
这到底是梦?
还是?
卫碧姹一时怅然若失,看向妇人的眼神带着抹黯淡。
她听见卫皇后说:“你母后我从不曾亲自动手,但与母后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因为,我仁慈,贤良,宽善,所以当我被恶人欺压时,总会有义士出手惩治,因为母后站在了正义的那一方,与母后作对的,自然会被打上恶人的烙印。”
女童似懂非懂的摇头晃脑。
妇人眉眼弯弯,头上的金钗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摇动。
忽然,眼前场景再次一转,一股冰凉的窒息包围住了她。
卫碧姹下意识的睁开眼,便看到了满池的死老鼠。以及,伤口处蠕动的蛊虫。
卫碧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巨大的落差。
那种刚尝上母仪天下的美妙,下一刻却重重摔在地上,美梦破碎。
醒来,眼前还是那间狭小的水牢。
“哗啦啦~”
一池污水,晃动着,散发着腐臭,飘荡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