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与瑶池骑乘大鹏鸟直往九天之外飞去。

他最担心的自然就是超脱者会突然出手，阻止他与鸿钧和三清接触；

但一路安安静静，超脱者并未现身。

超脱者似乎默许了他此行，又或者里面又有什么谋算，李平安一时也分不清。

洪荒天地的构造自内而外是主天地、虚空、虚空中漂浮的诸多小世界、天地薄膜、混沌海。

天道的规矩就是这么定的：

强大的生灵可以从任意一个方位渡过包裹洪荒天地的薄膜，进入混沌海中；

但想要从混沌海进入洪荒天地，除非有战胜天道的实力，不然就只能走玄都城。

混沌海中方向不明、岁月无定，紫霄宫悬浮于玄妙之地，无法用具体的方位来描绘，想要找寻紫霄宫也是一大难事。

还好此间有瑶池相助，却是省了许多麻烦。

临近洪荒天地正上方的天地薄膜，李平安已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流动，抬头能见无边无际的灰蒙蒙气息。

一种莫名的、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令他道心震颤。

‘混沌为常态，秩序为偶然。’

他偶有明悟。

‘混沌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他新起疑惑。

瑶池忽道：“大鹏鸟莫要直接飞出去了，我们要留一份印记在天地间，不然在混沌海中会迷失自身、失却自身岁月流速。”

大鹏鸟也道：“陛下，我为您护法。”

“咋弄。”

李平安清澈的双眼透露着几分单纯。

瑶池掩口轻笑，却是主动向前，踩着大鹏鸟的金羽，纤指点在李平安额头、脖颈、手腕，随后轻轻推出一掌。

李平安背后飞出一条虚影，遁入了虚空中消失不见。

瑶池与大鹏鸟体内各飞出一缕流光，同样遁入虚空中，藏于乾坤之外。

李平安若有所思，随手掐了个法印，喃喃道：

“这就是我们在天地间的锚点。”

瑶池刚要点头，李平安掌心已是绽出几道流光，流光钻入乾坤之外。

瑶池表情微微错愕，她明明只是演示了一遍……

李平安笑道：“多打几个，不然不放心，现在可以出去了？”

“是，陛下，还请西王母大人指路。”

大鹏鸟轻声说着，身周涌出浓郁金光，将背上的两人完全包裹，直接飞出了前方的天地薄膜。

李平安也非第一次进入混沌海，但上次是被直接传去了圣母女娲开辟的秘境，并未如此接触混沌海。

闯入迷蒙；

归于本真；

李平安道心泛起了诸多明悟。

精心准备了许多话题，要在路上与李平安享受下二人世界的瑶池，扭头就见李平安已打坐入定开始参悟大道，嘴角露出了道有所得的微笑……

‘行吧。’

瑶池心底微叹，对着紫霄宫所在方位略微出神，已是为大鹏鸟指明了路径。

……

东安城，铸云宗产业悟道堂。

清素带着龟灵灵一来，就被悟道堂的掌柜安排了最好的池子，配备了十多个杂役女弟子，开启了金仙级的防护阵法。

虽然这种阵法，在龟灵灵的结界面前不值一提；

但这也表明了悟道堂上下几百号‘掌柜伙计’的认真态度。

他们实在太想进步了。

此刻，龟灵与清素穿着清凉纱衣，泡在悟道池中，享受着几名小弟子的捏肩服务，感受着长生岁月的枯燥与单调。

龟灵灵赞叹道：“平安师侄太忙了，都不能来享受享受。”

清素抿嘴笑着：“徒弟是天帝，自是要忙碌一些，这般悟道堂倒是可以开去空濛界，让宁宁也来试试。”

“你跟大财仙人说呀！他还是你的掌门哩！”

龟灵灵笑着翻了個身，一双小短手扒在池边，一双大眼瞧着清素那曼妙且朦胧的高挑身段，赞叹道：

“清清你好好看呀！”

清素闭目嗯了声，似乎轻叹了声，睁开的眸子中有着浅浅的流光溢彩。

她轻声说着：“我也不好要求掌门做这般事，还只是为了你我几人享乐。”

“这有什么呀，”龟灵灵嘟囔道，“我们又不是不给灵石！大师侄给了我好多好多灵石跟功德，我都不好意思拿，想着要不换个师姐守在他身边呢。”

“你跟他已熟悉了，就莫要换人了。”

清素闭目感受着灵池中时而清凉、时而温暖的灵气。

她道：“徒弟已迈入金仙之境，修为境界比我要快一些，其实我也不知，自己再护持他身旁还有什么作用。”

龟灵灵眨眨眼：“清清你可不要吓我，咱们一起呆着吃喝玩乐蹭功德呀。”

清素莞尔。

“在外闯荡这些年，我倒是话多了许多，此前总是在山中修行，却也不愿与旁人多说什么。

“放心就是，天庭尚未立于九天之上，我自不会离开徒弟身侧，哪怕不能护持他平安，也可为天庭做些差事。

“但等天庭立起，我理应归隐，或是回宗门修行多收几个弟子，或是去东海上找个仙岛隐世。”

龟灵灵眨眨眼：“那跟我去碧游宫呀！”

清素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