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大房来了这外城,可就老实多了,便是大房夫人曹氏都不怎么出门了,即使好打马吊的她竟也能忍住,一直待在院里,只为一件事,那便是等着柳娘绣出藏宝图来。
那日柳娘跟着宅里老嬷嬷出门采买针线布料,结果双双被人敲晕在小巷子,这件事老嬷嬷回来禀报,只觉得蹊跷,唯有曹氏却是看出了端倪,于是将柳娘软禁了起来。
不绣出藏宝图不得离开宅子半步。
柳娘失去了自由,心头暗感后悔,她不明白小主子见到她却是二话不说将她给敲晕了,为何要这样待她,可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然而曹氏逼得紧,柳娘不得不日夜刺绣,将藏宝图赶制出来。
而正好也是这个时候,入读国子监的大小姐被遣散,以后都不准再去国子监读书了。
柳娘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但是郑家想要将孙女嫁入东宫的想法怕是实现不了。
郑宅东院里屋,曹氏将女儿拉到榻前坐下,问起了国子监的事,遣散陪读贵女一事竟然是朱大人的意思,曹氏很快看出端倪,冷笑一声:“看来这一次对顾家小女下手的人正是朱家贵女无疑了。”
“不准陪读入国子监的事,定是贤王妃的意思,这乡下来的妇人可不简单呢。”
曹氏想到宋九,便会想到了任家,想到任家,自然也想到了那个认错了的女儿,就因为她而使她折了寿元,很是不甘心。
“京城咱们不能再待了。”
曹氏说完看向女儿,交代道:“再过几日,美姬跟母亲离开京城,便再也不回来了,等到了外地,我自会给你挑选门如意郎君。”
郑美姬一听到要离开京都脸色就变了,她的如意郎君可是在京都,刚入御史台不久的郑大人郑司玉。
然而这番话郑美姬是不敢告诉母亲的,心里难受,不知不觉反驳道:“娘,咱们为何要离开?父亲还在京城做官呢,祖父也在御史台,咱们要去哪儿?又几时能回京都?”
曹氏从榻中起身,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藏宝图一事告诉女儿,只说道:“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等娘亲安排好了,你必须跟我走,而且此事绝不可以告诉你爹,娘准备与他和离了。”
“娘。”郑美姬一脸不也置信的看着曹氏,“爹哪儿做得不好,你为何要与他和离,爹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专一,从不纳妾,处处以母亲为先。”
曹氏听着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来了,郑家对她好么?他们一家只知道造反,之所以家规不准纳妾,不是枕边人有多喜欢她,而是她是前朝国师府的唯一传承,他们郑家得依靠着她。
前朝残部麒麟军,若不是在她嫁到了郑家,又岂会有现在的规模,人心所向,全都被郑家给利用了。
可是她曹氏,能活几日尚且不知,生下的又是女儿不是儿子,即使豁出性命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给郑家的子孙做了嫁衣裳。
也只有枕边的丈夫会相信她公公说的话,丑奴是真命天女,郑家人当真会扶持女子上位做国君么?曹氏算是想清楚了。
“你爹的眼里只有权势,而非我这个妇人,你爹不纳妾,不代表他不好美色,只是他能隐忍,我知道他在花坊有位来往甚密的花魁,一直是他养的,每次他与我吵完架定会去那儿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