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听了,心头恼怒,沉声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几时能下葬?”
管事朝任婆子看来一眼,只得说道:“回大小姐的话,此事不简单,到时候还得挑选日子,大小姐先住下,此事老爷必定会给个交代的。”
一旁的任平紧了紧媳妇的手,任婆子强忍着脾气。
于是随着葛氏的哭声,众人先将灵柩护送去祠堂。
裴府外发生的事,自然很快会传出去,平江府的人都会知道晋王妃薨了,裴家的靠山也没了。
而年事已高的裴知州,这位置也坐不长久了,再说平江府知州是肥差,如此繁华之地,谁不想过来镀一镀金。
裴府的祠堂并没有多远,却也是建在繁华之地取安静之所,祠堂外空地就有两亩,种的都是杨柳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之声。
这奢华的程度令人咋舌,守护的护卫也不少。
葛氏在祠堂里哭了一场,也不知是哭裴府的未来,还是真的为自己的亲女儿之死而痛哭。
反观任家人,无一人落泪,只是任家人一身素衣,却与葛氏相比更像是奔丧的。
葛氏的眼睛哭肿了,还是身边的赵嬷嬷扶起来的,瞧着人都要有些受不住了,这才准备回府去。
裴家嫡女回来了,却让他们走侧门,任婆子没有理会,跟着母亲裴氏来到正大门,朝着门口的管事护卫们问道:“我身为裴家堂堂嫡长女还需走侧门,我是小妾生的么?上不得台面?”
葛氏听了,责备的看了女儿一眼,大女儿就是性子要强,嘴巴子不饶人。
这些管事和护卫无人敢拦,就这样任家人光明正大的走了裴府正门,跟着葛氏来了主母的东院。
任婆子未出阁时就住在东院,没想到葛氏还将两女儿的闺房一直保留着,里头的物件和摆设,原封不动,时常派人打扫。
任婆子来到自己的闺房时,竟也是惊了一跳,与当年时一模一样,她还能记得自己最爱坐在窗下绣花,然而自打嫁给了任平以后,她再也没有刺绣,当年那块绣帕在心中烙下了印子。
赵嬷嬷将任家人都安置在了东院的偏院里,而任婆子和丈夫却住在自己原先的闺房里,三个儿媳妇住隔壁几间。
除了晋王妃当年的闺房门上落了锁,整间偏院都是任家人住着,也没有派多少下人来服侍,护卫们也都守在垂花门外去了,倒是让任家人自在了许多。
任家大哥自始至终都提着心,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不敢乱走动,如今终于得到安置,有了落脚地,任广田靠在床榻上,心头有不少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三个儿媳妇带着孩子们来到任婆子的屋里,婆媳几人正说着话呢,前头赵嬷嬷送了吃食和热水过来,看到屋里的几个孩子,想了想说道:“大小姐,以后还是别让孩子们随意跑出去。”
“尤其是西院那边,这些孩子们千万别去,若是落得一个不好,小则受点小伤,大则闯下祸事,到时候还得连累主母呢。”
任婆子朝赵嬷嬷看去一眼,问道:“我们一家能否去府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