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根狼骨随着信一起,八百里加急的送往了安城。
热闹的安城与边城如同是两个世界一般,接到信的晋王妃,她正在准备着除夕夜该怎么吃,她身为主母王府里的采买自然不能太差了。
各房各院都准备了吃的用的穿的,而这些所有的花销,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晋王爷给王妃留下了一大笔家用。
便是宋六的小院里,重新换好了帘幔,还给主仆二人购置了新衣。
小裴氏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王爷求粮的信,脸上的笑容没了,立即叫齐嬷嬷将东院大门关上,将所有下人屏退,这才拆信细看。
齐嬷嬷在一旁服侍着主子,见主子看着信竟是欢喜的落下了眼泪,可转眼又是忧心忡忡起来,这让她有些没有看懂。
直到小裴氏将信反复看了三遍之后收了起来,就着油灯将信给烧了,齐嬷嬷还感觉到不可思议,王爷这是写了什么?
信烧完了,小裴氏才松了口气,说道:“瞧这,事急临头,不还得找我这个正妻帮忙,我就是没想清楚,王爷是咋知道我有存粮的。”
“这些年嫁进王府,从小小知州之女到现在稳坐王府正妻位,谁能知道我这些年的苦衷,原来王爷都看在眼里,连我这些年囤的粮这下都被他给惦记了。”
“我这人好财好权,权是有了,财也不少,打小在地方州郡长大的我,就知道土地和粮食才是最可靠的,我在北地囤粮多年,多年的粮食都要发霉了,我都舍不得放手。”
“如今来了安城,也只办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各地安插密探,另一件还是囤粮,这是我的习惯,山穷水尽的时候有粮食饿不死。”
“既然王爷这么信任我,将这么大的事交代给我,我也暂且原谅他带给我这么多年的委屈,把那些陈粮先给他安排过去。”
齐嬷嬷总算听出意思,这么说的话,王爷在王府真正看重的还是她家主子呢,难怪刚才主子看到信会欢喜得流下眼泪。
到了这关键的时候,什么宠妾都不算什么,男人信谁就能看出他的内心真正看重的是什么。
小裴氏这就翻出自己的粮册,准备盘算一下安城这几年囤的粮够不够燕北军吃的,不够的话,就从北地的陈粮里运。
刚翻了几页账本的小裴氏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齐嬷嬷说道:“幽州城才到手,寮国军抢夺一空,那幽州城的百姓吃什么?依着王爷的性子,求走的这一批粮指不定落不到燕北军的口腹中,那可不行。”
“我给他多送些去,从安城到北地再到幽州城,得两个月的脚程了,我先从北地调拨陈粮,这样过年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小裴氏又想到了什么,交代齐嬷嬷:“听说安城有处粮种铺子,把那位东家请来,我不仅要给幽州城送粮草,我还要给幽州城的百姓送粮种去。”
齐嬷嬷连忙出去找卖粮种的东家去了。
的确这几年安城的百姓大丰收,这些粮种起到了作用,小裴氏虽是王妃,难得去乡下田间看看,但是她从小在州郡长大的习惯,对当地的粮食以及百姓的情况最为看重,所以即使她待在王府,也同样知道不少百姓们的事情。
至于傻大儿的那封信,却被驿站的人单独送到了水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