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宋来喜像个主人一样,他熟稔的进了厨房里给二姐和二姐夫泡了茶,之后三人在石桌前坐下时,宋来喜看姐姐的眼神里有了眼泪。
宋九心头也不好受,自打她被宋家一车粮食卖到了任家后,她再也不想回宋家了的,可是内心底,却时常想起这个弟弟。
以前暗中帮助一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是不想见到弟弟,而是不想见到母亲,从小到大母亲的偏心和遗弃,使她心头一直有个结。
“二姐。”
宋来喜稚嫩的声音喊了她,像以前宋九被打被关之时,他将自己的口粮往她嘴里塞时一样,也是这么喊她的。
小的时候,宋九嫉妒过这个弟弟的,因为他是宋家的孙,是儿子,而她和宋六是宋家的奴仆一般,一母所生,待遇完全不同。
宋家人这么待她们也就算了,母亲更是如此。
“二姐,孩子是师父所救,中间虽有误会,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陷害两孩子,反而对两孩子有了敬畏之心。”
宋来喜想起自己送走两孩子后回来,师父在书房跟他说的话,他暂时不会回京城,交代宋来喜好好读书,同时他会留下来守护这两个孩子。
于天下计,他师父没做错,于皇命,他师父却是背叛。
宋来喜知道了来龙去脉,内心也不能平静,他心头暗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之中有一个是天下苍生的贵人,可是这些话不能跟姐姐说。”
宋来喜担心给外甥惹来祸事,就这么看着姐姐,欲言又止。
也就是宋来喜的一番思虑,反而让宋九知道了来龙去脉,她看着弟弟,替两孩子有惊无险的经历而松了口气,同时对这位钦天监的大官员也放了心。
于是宋九见院里也没有别的人,这就前言不搭后语的跟弟弟小声说道:“来喜,你现在听好了,南夫子是钦天监的大官,本事不少,你一定要好好地在他身边学习。”
宋来喜震惊的看着姐姐,他是觉得师父有些不一样,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是钦天监的人,难怪能懂得这么多的,难怪会受皇命派来安城对付贵子。
只是宋来喜内心也有自己的主意,这就说道:“二姐,我想好了,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但是我更想参加科举考试,我想出人头地,以后大姐和二姐在娘家也有靠山了。”
宋九心头感动,原来这才是弟弟努力读书的动力,可是她也知道,科举考试哪有这么简单,全国上下这么多的读书郎,可三年才出一位状元,那是天之骄子,哪是一般人有这么幸运的。
“其实中了秀才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相信大姐跟我一样的想法,弟弟不要太过辛苦,寒门出身的我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很努力了。”
宋九不希望弟弟对科举试太过执念,有多少人被乡试挡在了外头,到老都不曾中举,又何谈中状元。
宋九替弟弟整了整衣裳,接着说道:“中个秀才,有了学识,再跟着师父好好学习,这就是大姐和我对你的期待,你也别想着大姐会在青花楼里受苦,她现在不在青花楼了。”
宋来喜一听,终于动容,连忙问大姐的去向。
宋九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大姐过得很好,以后我会告诉你她去了哪儿,你别担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