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人却挺讲义气,是莫忠在安城唯一信得过的朋友。
用这间破旧小院做掩护,三人才见到了莫大夫的儿子莫忠。
此人清瘦,眉眼憔悴,身上带着药香,也不知他是给人看病留下的药香还是自己吃的药汤染上的药香。
三人在破旧的八仙桌前坐下,屋里连杯开水都没有。
莫忠一脸歉意的看向三人,明明他们都不曾见过面,却惹上了官司,莫忠向任家人道歉,他也是有苦衷的。
莫家祖宗数代都在安城街头住着,在城东头的祖产铺子开药铺。
几代人都学医,不知道救下多少人,到头来他父亲死得这么凄惨。
父亲受冤而死,祖产被霸占,莫忠含恨不愿离开安城,可是待在安城却被陈家人掌控,直到陈家派人过来叫他去报官,他发觉机会来了。
他要亲自去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不愿意的,他们莫家一向行医只会救人,所以他在等着知县公开开堂,当着众街坊的面,他要亲自揭开陈留庆的真面目。
然而等了这么久,不仅没能等来刘知县当众审案,反而亲眼看到被他状告的任家和赵家直接要被定下罪名,甚至陈留庆只手遮天,还杀了铺管事,让这桩案子板上钉钉,没了半点余地。
此时的莫忠很着急,他甚至想到了去衙门敲冤鼓,撤了这桩案子,不能真的就害死了好人,谁知他的意图被陈家人发觉,人被看住了。
今个儿出来是偷着出来的,想尽了办法才与他们碰面,好在他们今日出行,正好被友人在城门处看到,才想出了这么一计。
任婆子原本对这位无故状告她家老二的莫小公子有怨恨的,可是今日听到他说的这番话,任婆子又有些难受了,此人也是受害者,也非他之所愿,怪只怪在陈家人的身上。
眼下事情说开了,也解了两家人的心结怨怼,莫忠知道自己出来的时间不长,所以有些着急的看向宋九。
他得知任家和赵家写出来的状纸是任家三媳妇一位妇人所教,他很不可思议,而今见到本人,看到眼前温婉的妇人,他还是不太信的,但是没了办法,这会儿问起宋九,他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任家和赵家,同时也能将他父亲的死因公之于众,令陈家人绳之以法。
任老头和任婆子这会儿也看向了宋九,老三媳妇聪明,她指不定有好想法。
宋九面对着三人期待的目光,想了想说道:“是有方法的,若是莫公子愿意帮我们,这桩案子一定能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随即宋九小声的交代了几声,莫忠听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看来那状纸还真的是她要求写下的。
既然信任了任家人,莫忠就不会再怀疑半点了,即使宋九的主意可能会给莫忠带来人身安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几人商量好,莫忠这就从后门离开了。
宋九跟着公婆也从小院出来,转眼坐上牛车离开了。
这一次牛车直接去了县衙门口。
有了审案的机会,任家人也终于能探监,任婆子给了门边差兵三两银子,交代三人快去快回,这才进了里头。
外头明明是大白日,可一进县衙的监牢,里头的光线瞬间变暗,连个窗子都没有。
这样阴暗又潮湿的地方,二哥这些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宋九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