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对老三媳妇有种奇怪的信任,这会儿就等着她说话了。
任广江显然心里很不舒服,头回被人骗了钱财,他是一定会想办法弄回来的。
就在大家期待中,宋九将契纸放下,看向任婆子,一脸凝重的说道:“娘,银钱拿不回来还是小事,大不了以后还能赚回来,我担心这些人故意给二哥下的套,先前我和大嫂二嫂去打听的时候,戏楼伙计说了,那间铺子还背了一条人命。”
说到这儿,沈秋梅和杨冬花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呢,她们都听到了,三弟媳这么一说,难不成一张契纸还会与人命案有关?
任婆子一听,面色铁青,对方不仅衙门里有人,背着人命案还敢如此嚣张。
宋九看向任广江,问道:“二哥,你知道城里有粮商富户陈老爷么?”
任广江脸色微变,粮商陈家,那艘大船粮食的主人。
“三弟媳的意思是这间铺子跟陈老爷有关?”
所以说二哥是知道陈老爷的,宋九试探的问道:“二哥与他往日可有仇怨?”
戏楼伙计提醒他们有没有得罪陈老爷,宋九当时真没有往二哥身上想,但是现在她这么一问,却清晰的听到二哥心头所想,她震惊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任广江想起河道上的事,手不知不觉握紧成拳,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三弟媳,你不如直说,这间铺子,他们要怎么对付我?”
任广江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宋九,宋九却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任家人却是不懂的。
沈秋梅隐约可以听出些问题,看向二弟的目光中有了猜疑,莫非这一趟生意中间还有别的隐情。
杨冬花却是感觉三弟媳和丈夫都挺奇怪的,眼下不是损失钱的事,她丈夫是不是还要背上人命案?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心慌慌的,手掌心也冒了冷汗。
只有任婆子和任老头却听出了些意思,任婆子立即看向杨冬花和沈秋梅,甚至还有三儿子,交代道:“你们几个把孩子都抱出去,我们在屋里商量事情,你们不准偷听,老大媳妇看住老三,别让他瞎猜。”
任老头生怕老三想不开去报复,赶紧上前扣住老三,将人都带出去了。
杨冬花很郁闷,说到关键处,婆母怎么不让她听了。
几人被赶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三人,任婆子一脸凝重的看向宋九,问道:“老三媳妇,你说,我们听着。”
这老三媳妇可是任婆子看着她读书识字的,没想到才入门一年多的时光,她比另外两个媳妇都聪明,学识上更是不比老二差,这要是个男儿身,任婆子都想支持她考科举了。
“娘,我也只是猜测,二哥卖粮种,对方卖粮食,二哥想在城里开铺子,就刚好有间铺子要售卖。”
“我们几个都去看了的,城里买铺子的愿意出高价,对方还是卖给二哥,可见一开始就是奔着二哥来的。”
“穷人家赚了钱,便是买田买地买铺子,对方猜到了二哥会动心,才这么给二哥下了套, 不然没必要费尽心思。”
“若只是让咱们家损失钱财,大不了这二百两银子不要了,对方也管不来,除非这间铺子的人命案算到二哥头上,那样一张铺契就能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还解决了往日的仇怨。”
任婆子越听越心惊,老三媳妇没说错,若只是骗钱,那为何只骗二百两银子,直接骗三四百两银子,指不定老二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