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考虑到大恒王朝在牵星台建成不久,就覆灭于王朝更替,大司命本人更是命陨于夜星明耀之时。
时至今日,随着天道变迁,牵星台其实已经失去了它最大的意义:超规格的算力。
两千灵叶转瞬即逝,而书架上的砖块书也轻巧地跳入王洛手中。
但在新仙历这个一切讲组织讲规矩的地方,能算世间一切法,而不为任何人所约束的牵星台,就是真正价值连城的至宝了!
至少,王洛能用它来算茸城书院的戒武令。
以元婴之基,号令一国凡尘,以力大砖飞的姿态修筑众星台,硬生生突破了三层仙道桎梏,触及到了大乘真君的境界,这其中的巧思和凡间伟力,都值得仙史留名。
果然,这图纸只要两千是有道理的。因为利润空间都藏在建材里了!这牵星台是旧世产物,很多建材都取自明州本地特产,然而如今天之左四州,静州、炉州、明州、墨州都已化作荒原,什么特产都绝迹了……
当然,即便如此,也比在五州百国的博物馆里考古,然后去拍卖场一掷千金,要强得多了。
因为新仙历的仙道文明,在算力一道上早就走得比任何前人都更加远。那太虚幻境的浩瀚繁杂,便是集合昔日九州所有真君,甚至拉来仙界之力暗中相助,也绝对呈现不出。何况除了太虚幻境外,这世间有太多天工机巧,都运用了相当高效而强力的仙道衍算之术——最朴实无华的例子,便是老洪店里那些自带灵性,可以自己洗澡的锅碗瓢盆……
与之相比,牵星台最多称得上一句并不落伍。
但灵山万法殿能将大司命的手书特意收录进来,当然是看中了它有独到之处。
这在从来仙无禁法的旧时代,不算什么优势,毕竟那时候魔道三宗都能在墨州公开行走,正道仙门也不乏杀人夺宝等丛林行为。
它能算世间一切法——虽然未必能破,但绝对能算,百无禁忌。
但牵星台的转化效率是有极限的,即便是大恒王朝穷尽举国之力,镂空皇山而打造的众星台,其算力也不过相当于一位精于推演之术的大乘真君。九州大陆从不乏逡巡于飞升门槛前的大乘真君,却从不见有人能破解赤诚的天问,更遑论破尽世间一切法。而且空有算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往往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还不如一无所知。
从这个层面看,牵星台不但言过其实,简直形同鸡肋。
摧毁戒武令所需的蛮力和巧力,当世都不缺。无需动用各地戍卫军团,单是茸城青萍司掌握的武力,就能轻易压垮区区戒武令。但……也正因为有青萍司和戍卫军团,所以千年来还从没有人尝试过去破那个戒武令。
现在,王洛并不介意作一个开先河者。
这建材不从天工殿里兑换,还真不好搞。
好在按照图纸上的记载,以及王洛的粗算,他也不需要将牵星台复原得特别原汁原味,毕竟要针对的也不是仙祖的天问,而是一个宛如吉祥物一般的书院戒武令,只需要有化神上下的算力即可。而且解算也不急于一时,哪怕算力暂时不足,以水磨工夫慢慢破解,也是可行的。
虽然王洛早就腻烦了和余小波的纠缠,很想速战速决,但事到临头,他反而能稳住节奏,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