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专员说的是。我啊,刚才也是多余一问。”
说着,他拿起酒来,
“敬您。”
说完便一饮而尽。
日本的酒盏都比较浅,陆昀倒也不惧,乐呵呵地喝了一杯。
随后,又有女招待上来添酒。
梅津贤次笑,
“陆专员,不知您对我们大和族的风俗是否适应?”
他指了指身后的女招待。
陆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女子倒酒的风俗,
这种风俗不光指服务人员,
据说,在日本聚餐的时候,即使是同事、同学,也会要求女生观察身旁男生的酒杯有没有喝光并及时倒酒。
陆昀不由得暗笑,
早稻田大学的梁校长也是女子,她会给你们倒酒?
快别闹了!
当然,这种话也就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太落对方的面子。
陆昀点点头,
“确实有所耳闻。不过,适应与否,我对此不作评……唔……”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看向身旁的女招待,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换人了,
而新换的女子,竟然有几分眼熟。
察觉到陆昀的目光变化,梅津贤次微微得意,
酒、色、财、气,
陆昀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酒和财肯定是动摇不了的。
尤其是财,
人家在美国、英国生活,
跟这两国相比,现在的日本就是个臭弟弟,实在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梅津贤次便从“色”字入手了。
陆昀在欧美世界,应是很难见到美貌的亚裔女子,不妨用这招试上一试。
梅津贤次说道:“陆专员,大概是觉得眼熟?”
陆昀挑眉,
“咱们刚才看过的表演……宝冢歌舞团,对吧?”
宝冢歌剧团是日本的国宝级剧团,以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与华丽盛大的歌舞场面为主要特点,被誉为东瀛百老汇。
梅津贤次点点头,
“没错,这位正是今天的领舞,田中绢代小姐。”
必须承认,田中绢代确实是一个美人,
不过,她已经结婚了。
按理说,宝冢歌舞团中已嫁人的成员是无法再登台表演的,
但早稻田大学文学部的教授出面,什么不好说?
更何况,田中绢代也想念舞台。
但她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梅津贤次举杯,
“陆专员,再喝一杯?”
这是在变相“送礼”。
只要陆昀答应,喝光了清酒,田中绢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下,为陆昀倒酒。
之后的事,懂的都懂。
没想到,陆昀看着对方,没有表态。
梅津贤次被盯得有些发毛,小声劝酒道:“再喝一杯吧。”
田中绢代听得愣住,
因为,刚才梅津贤次和陆昀的交流,就像正常社交,
只不过是一方有求于另一方,姿态有高有低,属于正常范畴。
而刚才那句询问,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恳切。
“送礼”竟要如此卑微?
这还是人们印象中那些高高在上的教授吗?
陆昀沉吟片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做出这个动作,让房间里的气氛都为之一轻,就好像松掉了桎梏在所有人脖子上的枷锁。
然而,
啪——
一声轻响。
陆昀将酒盏倒扣了过来,让本想坐下倒酒的田中绢代愣在原地。
“咕……”
梅津贤次咽了口唾沫,
“陆专员,您这是……”
陆昀摆摆手,
“各位,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放心,aaas会做出合理的判断的。”
他站起身,
“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径自推开了推拉门。
门外便是大厅,几桌客人听到了声音,都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过来,随后便将注意力转了虎丘,该吃吃、该喝喝。
只有一桌与众不同,
那是两个年轻精悍的小伙子,
他们站起身,一个来到陆昀身边,一个去到酒店大门口附近。
梅津贤次不由得骇然,
他忽然想起,这两个年轻人好像总是出现在陆昀身边,
参观早稻田大学的时候如此;
看宝冢歌舞团的时候如此;
在来御町酒楼的路上如此;
……
这两人,莫不是陆昀身边的保镖?
显然,因为陆昀提前结束酒局,他们才主动现身,震慑这帮早稻田大学的教授,不要随意纠缠。
陆昀回过头,对梅津贤次说:“我现在发现,还是不太适应你们的风俗。”
说完便径直出了门。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离席,跟了出去。
这些人难道也是?
如此高规格的安保……
这个陆昀,到底是什么人!?
梅津贤次在原地呆立良久,这才反应过来,冲出酒楼。
门口,接陆昀的车已经停好了,
只见他打开车门,
没想到,从里面探出一张略显稚嫩的、宜嗔宜喜的娇俏小脸,
陆昀也像是吓了一跳,用汉语和那个女孩说了几句什么,这才上车。
汽车轰鸣而去。
梅津贤次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知道陆昀有背景,
可是……
“这背景,难道捅破天了?”
他喃喃自语。
旁边的同事小声说:“梅津君,我看,这个陆昀不是不喜欢女人。否则也不会金屋藏……金车藏娇了。不过,他可能……”
同事回头看了眼田中绢代,
“陆昀可能喜欢嫩的。”
田中绢代听到了这个评价,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能逃出生天,她当然很开心,
但是,作为爱美的女子,被人这么说,又让她非常不爽,
她虽然已经嫁人,但也才20岁。
梅津贤次沉吟,问同事:“你说,这个陆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若是想翻脸,又何必喝了那杯酒?难道,真的因为喜欢嫩的?还是说,那个女人已经跟他商量好了?”
“那个女人”,指的是现任早稻田大学的校长——
梁思顺。
一提起她,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到四十岁、
中国人、
女人,
如果不是日本战败了,她凭什么在早稻田大学称王称霸?
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梅津贤次握紧拳头,
良久,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气,
“还能怎么办?”
只能认命。
战败方,没有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