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礼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玲看着他怔了约莫七八秒，随后攥紧了手，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当初明明……”

明明什么。

赵玲没说完，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紧接着，赵玲眼底一片死寂。

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是预谋，那前些年她跟纪建业相敬如宾的日子算什么？

这些年，她跟纪璇紧咬牙关低三下四还债的日子又算什么？

她从结婚到离婚，几乎每一天都活在对纪建业的愧疚当中，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可现在……

瞧见赵玲整个人僵住没了反应，宋昭礼适时出声，“妈。”

听到宋昭礼的声音，赵玲回神，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宋昭礼，“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赵玲想拒绝宋昭礼的好意，可又觉得不甘心，干哑着声音回应，“嗯。”

过了一会儿，宋昭礼从赵玲卧室出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楼道里的纪璇。

两人四目相对，宋昭礼下意识皱了下眉，随后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房门。

就在宋昭礼思忖纪璇有没有听到他跟赵玲的对话时，纪璇双手插兜，轻吁了口气说，“还真像你说的，三观尽毁。”

宋昭礼眉峰皱出一个浅‘川’，“都听到了？”

纪璇唇角略勾了下，不是笑，更多是讥讽，“嗯。”

她原本是担心宋昭礼会跟赵玲闹矛盾，也担心赵玲会万一心软替纪建业求情。

谁知道……

纪璇现在的情绪，相比下午的时候要平静得多。

可她越是平静，宋昭礼就越是觉得不安。

宋昭礼跟她对视了会儿，上前半步，伸手将她抱住。

纪璇抿唇，过了许久，低声说，“宋昭礼，你说人这种生物可信吗？”

宋昭礼沉声道，“可信，也不可信。”

纪璇吁气，没再说话。

这一晚，芳华苑的几个人睡得都不算好。

尤其是赵玲和纪璇，母女俩第二天清早下楼的时候，眼圈都泛着明显的青。

赵玲心疼女儿，瞧见纪璇这样，脸上没太表现出来，却忍不住叮嘱她，“你好好吃饭，好好上班，人一辈子有很多坎儿，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纪璇垂眸喝粥，“嗯。”

赵玲隔着餐桌伸手帮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低声说，“有些事，是妈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