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自嘲一笑:“我当年得两位祖师看重,与其余几位师伯、师叔、师弟、师侄等七人,在立誓之时被祖师单独提及,所以哪怕是被逼着脱离门户,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加以照料,只不过让他们拿出天材地宝来助我修行,那是白日做梦,想要长生,”
说着说着,他双拳紧握!
“我一意苟活,固然是贪生怕死,却也是要留下此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存我传音之名!毕竟我传音阁四散之后,诸多传承秘法被几大宗门瓜分干净!连名声记载都被他们借除魔务尽的借口掩藏,若是吾等一死,那我传音……我传音一脉,就真的彻底没了!连个记得的人都没了!”
逼人就义不说,还要吃绝户,吃完更是吃干抹净、落井下石,这等行径,当真是无耻至极啊!
陈渊虽说只是借因果过往行事,但亦不免感慨,何况以此界的特点,他嫁接了传音阁为根来展开过往,必然也要承担因果,于是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至少百年之内,他们还会记得。”
他指着步伊人等人,意有所指:“有时候,敌人比你还知道你是多无辜和凄惨。”
听得宗门的黑历史被人再次提及,步伊人等人登时坐立不安,尤其是注意到那老叟宛如择人而噬一般的仇恨目光,更是坐不住了,也不是心中有愧,而是既知了眼前黑衣道人的身份,如何还能镇定?生怕这位一个心情不好,抬手就把自己等人扬了!
与之相比,那虬须男子等想要趁着剑派开山投奔仙缘的江湖人士,更是面无血色,嘴唇都哆嗦起来。
天可怜见,他们就是稍有武道根基的凡人,这等涉及仙家脸面的秘辛,能是他们能听得?那过去的一个仙家大宗派都被彻底除名、湮灭,他们这等蝼蚁,还不是弹指无存?
可当着那位黑衣老祖宗的面,他们连动一下的胆子都没有,又如何能求饶逃命?
逃得了吗?
好死不死的,这时那孙省深吸一口气,道:“我苟延残喘至今的另外一个念想,便是祖师您!”
他的情绪逐渐亢奋起来,看着陈渊的目光越发激动:“当年两位祖师离去前就曾说过,只要您还在,其他几家终究会投鼠忌器,只是连他们二人都不能确定您能否参悟那直达超脱的无上大法!两位祖师陨落后,您迟迟没有踪迹,甚至其他几家先后几次试探,您也没有回应,想来是参悟到关键时刻,无暇他顾,于是他们越发肆无忌惮,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哪里是无暇他顾,是根本就没我!
陈渊心中暗叹,他这神通能扭转过去,但不能影响大势,近似于编撰一个对所有人影响都不大、只留下一点名声的故事,不可能真的去干涉一群仙人的过去!
好在孙省也无意在这件事上纠缠,话音一转:“不过,您如今既出关现身,定已修成无上大法!该是为传音复仇之时了!不如便自这昆玉剑派开始!当初逼迫两位祖师的人中,也有昆玉先人!”陈渊眯起眼睛,他只是借机行事,最多顺手完成几个因果,提携一下残存的传音门人也可,却不打算为了伪装身份去做多余的事。
“不可!”
这时,听了许久的步伊人却颤颤巍巍的出声,她本来畏惧陈渊,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但这时见有危及自身的可能,终于是定不住了。
“哦?”陈渊朝她看来,“你有何话说?可是孙省说的不对?”
步伊人打了个寒战,没敢直接回答,小心翼翼的道:“前……仙长,您也是心有顾忌的吧?因此才会封锁此处,心有迟疑。毕竟我宗也是有根底的,所属的剑盟气运正隆,天下修士皆想着顺天行事,哪能……”
“迟疑?”陈渊听着,摇头失笑,“我可不是迟疑,而是等待。”
“等待?”步伊人越发不安,“等什么?”
她话音刚落,陈渊的眼中忽有星光闪烁,而后笑道:“这可就不是你该多问的了。不过,那边也快要到位了。”
星空之中,群星闪烁之间,一艘庞大天舟缓缓前行。
天舟之上,赫承载着琼楼玉宇,有许多身影在其中穿行,除了诸多道门力士、仙门傀儡之外,尚有那碧绿竹精、男女小妖等过去便追随在陈渊身边的。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几人出现,那凤鸣、墨斗尘等赫然在列,却是最近这段时间,奉各方命令,靠着与陈渊之间的联系,以秘法跨越星河,将诸多成道资粮送与陈渊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生面孔,多数都是妖类,却是这三年中,陈渊的白莲化身乘天舟遨游星海,搜集通天资粮时,为了平和无争的获得资粮,以答应追随而交换物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