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先前不曾踏步半步洞虚、没有凝聚天道法相时也算是一人身兼多个福德,但即便算上元神、玄身、白莲、虚王殿等力,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五个福得仙的程度。
“一仙承载九世福德,那确实是厉害。”
点点头,陈渊不由感慨,心想若是面对此人,在不动用天道法相的前提下,怕也不是对手。但他随即转念一想,自己成就福德才多久?这过往的千万岁月中,不知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困守福德之境,他们自然会想到许多强大自身的办法!
“况且,我这凝练天道法相的方法,其实也不算多么罕见,更称不上另辟蹊径,或许早就有人做到了,说不定就会在这群英荟萃的仙魔之会上碰到……”
一念至此,陈渊干脆问起鎏金傥道:“除了这位法师,可还有其他厉害人物?或者能与他匹敌之人?”
“厉害人物还有不少,但说到与陈法师匹敌的……”鎏金傥眉头一皱,思量片刻,给出了两个名字:“大概只有杏坛学宫的三生儒圣与五魔殿的九转魔祖了吧!这两位,一个是参透了三生之妙,其中一世,据说已近清静,所以施展三生玄法时,可借前世位格!另外一个,更是将九种魔道汇聚一身,每一种魔道都炼化了一尊福德化身,是以与陈法师道行相当……”
“前世位格、九尊魔身?”陈渊品味着,忽觉得自己修炼的九转尸解篇,或许还有潜力可挖,但旋即他试探性的问道:“不过,这些都是在性命真解本身上做文章,便无人试着从天道意志上着手吗?比如将那意志,炼化为法宝?”
“不成洞虚……不,如今该说,不成清静,终究是无法长久驾驭天道意志的,哪怕能利用法门暂时镇压天道、扭曲意志,也要承受反噬,甚至还有因果牵连,严重的连命格都受尊尚!更不要说将天道意志炼入法宝,先不说之后的连绵反噬,便是想做,也根本做不到!”鎏金傥摇了摇头,“毕竟,真若如此,化一方天道入法宝,以炼性命,那可就要被天道之力推动着,最终自成一处,不染尘埃、命格琉璃了,那可就不是福德仙了!”
“哦?”陈渊听到这,心中一动,“听你这意思,要先得天道之力,才能推动命格不染因果、不受干涉?那有没有先例,是命格()
当先不受因果干涉,然后……”
他正待细问,外面却有个声音响起——
“陈须知,某家的事,可轮不到你来管!”
说话的,正是与古柯交手的那人,被那位陈须知、陈法师称为夏沸。
他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了出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古柯,又瞥了飞舟一眼,冷笑道:“也罢,今日既有陈须知为尔等撑腰,便先暂时作罢,待仙魔大会上再好生计较吧!”说完,他一甩手中的长柄战锤,整个人化作一道如同江河般汹涌的虹光,瞬间远去,没入了那根直插云霄的建木一段。
古柯则摇摇头,冲陈须知行了一礼后,道:“我虽不惧这莽汉,却也不想将精力牵扯榆于此,此次多亏了法师出面。”
“道友客气了。”陈须知笑着摇头,“贫僧受天庭所托,在此维持仙魔之会的秩序,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总不能大会还未召开,各方先就打了起来。”说完,他朝飞舟看了一眼,待收回目光,又对古柯道:“说起来,之前天庭已有神祇外出,因故受困,此次大会,天庭当有计较,道友若有线索,记得通报,否则等天庭怪罪下来,可就不好分说了。”
古柯当即问道:“怎么?天庭还要追究?这自来福德之境的仙魔神佛交手,不都是各凭本事,各占因果吗?只要没到了形神俱灭的层次,这大宗之间,哪能轻易问罪?”
“事情牵扯洞虚,自然也就不同了,更何况道友苦修千百年,已是习惯以己度人……”陈须知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大宗之间,各有约定,可若没有加入哪个宗门,可享受不到道友这般的待遇的,言尽于此,道友若能碰上正主,还望转告,贫僧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古柯回应,微微欠身,那身子便倏地化作无形,不见踪影。
“嗯?此人是如何离开的?”
飞舟之内,陈渊凝神观望,竟也看不出端倪,不由道:“这仙魔大会果然是藏龙卧虎,各方英杰齐聚。不过,此人方才那些话,是在与我说的?南天庭要追究的话,那肯定是找到我的头上,只是那两尊神祇是跋山涉水,特地跑到我的地盘踢门布阵,我如果不是有点手段,这会怕是已被镇压,结果是祂们技不如人,为我擒拿,我好心留下二人性命,若反而要被人追究问罪,这个气,我可不想受!只看天庭之人的手段如何了……”
满脸忧色的古柯,这时回到飞舟上,看了陈渊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说,转而道:“行水,你驾着飞舟,咱们先去建木,鎏金师侄,等会到了地方,你来主持局面,我方才与夏沸动手,还是得调息修养一番的。”
“喏!”
待得一番折腾后,飞舟总算是入了那建木范畴,这临近一看,才见此木雄壮,不光一丛丛枝叶上有屋舍楼宇,宛如一个个村落一样,连树干表面也是一层一层的巨大藤蔓,勾勒出道道阶梯,四通八达。
陈渊暗暗称奇:“这两百年就成长至此,此木之种,当为异种。”
“建木之上,以枝叶为区域,划分有三十六座小城,每一个都有如人间小镇,不仅有凡人繁衍生息,还有修士炼气打坐,亦是那逐日宗的根基所在,是其山门。即将举行仙魔大会的冠城,正在最上面,为新建,听说甚是壮观,只是我亦不曾得见。”鎏金傥介绍着,正打算让行水将飞舟架往上面,却忽然眉头微动,将手一招,便到了飞舟边缘,掀开了一处窗帘。
远处,正有个锦衣男子骑牛凌空,缓缓靠近,此人双眉入鬓,长袍飘动,手上印诀一捏,飞舟竟自行停顿,而后打开门来,让他入内。
“玄镜子师叔。”
来者正是那玄镜子。
一见来人,鎏金傥、行水皆低头行礼,只是前者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与()
疑惑之色。
迟疑片刻,鎏金傥问道:“师叔,听说你此番来勾陈,并未提前通报宗门,是事后……”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玄镜子摆摆手,笑道:“最开始,我本不欲以宗门名号行事,便是知晓这仙魔大会因果纠缠,甚是复杂,防止牵扯门中气运,只不过后来知晓尔等招惹了一桩麻烦,却还不自知,这才主动通报门中,显露踪迹,与尔等联系,为的就是给尔等削灾。”
鎏金傥还待再说,盘膝调息的古柯,忽然睁开眼,问道:“师弟好意,为兄心领,只是这灾厄何来?还望明言。”
玄镜子拱手与古柯见礼后,依旧笑得从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却落在了陈渊的身上。
“这位,可是尘缘界主陈道友?”
陈渊眯起眼睛,竟有几分心血来潮,那收拢于泥丸宫中的天道法相微微一颤,前后之事瞬间贯穿,那示警之人的两句诗再次浮现心中,让他瞬间明悟过来。
“没跑了,包藏祸心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