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这陈小子当年就格外邪门,浑不似勾陈人物一般,修为境界每每离谱,但这真实的境界,怕是还在我的预估之上!”
红狐狸自诩修为不咋滴,却觉得自家眼光极好,兢兢战战的后退了两步后,见那光华消散,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如何,可是寻得复阴小子的踪迹了?”
“确实不曾道灭,但浑浑噩噩,难窥清晰。”陈渊摇摇头,但脸上并无担忧,“但这也是他的一番机缘,成则蜕变,败便沉沦,亦是其选择,我虽为师,却不好干涉。若他是为人所害,最多日后替他讨回公道。”
狐道人点头道:“嗯,虽显苛刻,但也不失为教徒之道。”说着说着,他欲言又止。
陈渊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
“贫道确有疑问,第一个便是你如今的境界到底如何,但想来连天魔妖女都不是一合之将,定然也是真仙之流,说了贫道也不懂,便不问此事了。”狐道人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贫道想知的,是为何这群仙魔能这般容易的降临此世?”
陈渊笑道:“哦?按照你的说法,这群仙魔神通广大,且多数无所顾忌,自是随心所欲,又有什么奇怪的?”
狐道人却道:“若真能随心所欲,过去不是早该来了?”
“你过去要么被困在神藏之中,要么则身在鼎元之界,不曾在勾陈本部,自然不会见到这等人物。”陈渊却是耐心解释了一句,“更何况,过去勾陈破败,又有什么能吸引这等人的?”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真正能制约天魔仙人之辈的,其实是红尘迷障。但勾陈经历新生,根子、底子都很薄,别看宗门不少,其实整个界域的人口都不多,自然衍生不出多少红尘迷障,更阻挡不了天外仙魔。
说着说着,陈渊自己都生明悟:“从这个角度来看,勾陈确实是个好选择,近洞虚而少红尘,恐怕连那神武界,都没有此界抢手。”
狐道人听着,觉得有道理。
陈渊这时问道:“王复阴既在七年前便失踪,这次该是那魔道之人,借着他的命牌,伪造了命格气息,将我引诱至此,加以埋伏。不过,这旗山宗是怎么落入魔门掌控的?”
红狐狸本在点头,等听到最后一句话,又习惯性的叹了口气,跟着道::“七年以来,这些个降临之人自称仙人,许多宗门都觉是夸大其词,给自己脸上贴金,可真正接触几次后,才知所言不虚,一个个都是真仙天魔,非凡俗修士能及,更非吾等能抗衡,宗门便接连沦落,咱们旗山宗也不例外,先后为被人拿捏了三次,最早是一个名为养气仙的仙人,看着年岁不大,性子也如孩童,喜好玩闹,倒也没造成多大损害,反而成了庇护……”
“养气?”
陈渊眯起眼睛,想到了给自己构建仙道根基的那位邪气仙,心道:“养气、邪气,邪气仙的仙籍悬峰琼楼上,也有个‘宣气宗’的牌子,这两者之间,莫非存在关联?”
红狐狸则继续说着:“……但忽有一日,来个凶恶仙人,身高如山,手持巨斧,与那养气仙大战了三日后,将之驱赶离去,占了旗山,如此才是浩劫!那恶仙为了慑服山中弟子,将好好一座灵山斩断,更是打杀了不少人,虽说都没过多久,就为后来来的魔门驱赶,但半年下来,也着实令山门损失惨重啊!”
他一番感慨过后,又道:“魔门就更是凶残,拿捏人心、控制肉身的手段层出不穷,彻底降服了门中弟子,李玄机、林翔卷等人不愿沉浮、抵抗魔性魔种,就被关入地底幽暗之中,至今已有三年,也不知如何了。”
“三年?也就是说,五魔门大概是在三年前,怀疑到虚言子这个身份上来的。只是,养气仙、巨大恶仙、火德仙君、五魔门,还有外面的紫霄宫人,还有不少疑问,或许能从此番被镇的几个魔君口中得到更多情报,助我理清当前局面,也好决定此番洞虚之争,要如何着手应对。”
陈渊正在沉思,却听红狐狸道:“世集道友,你既镇了魔、驱了邪,可要去见见李玄机等人,世事变迁,两百年的时光下来,他们多少都有变化,但对你的崇敬之心,可不曾有变。”
陈渊笑道:“狐道友,当初你可是对他们继承旗山之名颇有微词,如今这心里的念头,不也变了?”
狐道人一怔,摇头失笑。
陈渊还待再说,忽然心中一动,便道:“此事不急,你先将这些昏迷弟子安顿好,他们先前为魔念所控,魔根侵蚀血肉,虽被我拔出,但难免还有后遗症,正要好生安顿,至于其他,待日后再言。”
狐道人一愣,但并不多问,点头道:“那贫道先去安排,不过李玄机等人被封镇之地,有许多禁制,贫道可是破不了的。”
陈渊就道:“此事不难。”他屈指一弹。
轰隆!
地下一阵轰鸣。
“已经解开,着人去把人带出来吧。”
“……”
狐道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我先寻一处闭关,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陈渊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已是身化清风,遁入山中。
不久之后,他坐在地脉中央,闭目之后,掌中多了一枚璀璨结晶。
“沉寂了七年,没想到今日却突然有了动静,这梦殿之主此番不知有何目的。”
念落,他一念寄托,升腾千百光影,再次入了那座梦中殿堂,中途就换上了面具,改了衣装,等落座后才发现,这次自己来的算晚的。
那位梦殿之主已坐于主位。
下首,正有个带着火凤面具的男子在说话:“……此番勾陈、神武、正阳、周饶等界域的变化,着实牵扯众多,敢问殿主,此事是否与量劫有关?”
“嗯?”
陈渊不由看了过去。
那位梦殿之主正襟危坐,高深莫测,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在场诸位若有心得,也可说一说。”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随即,一个声音从陈渊身旁传出:“我明白了,殿主这是要考校吾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