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数名观察员外,没有1个炮手通过前方的炮门在眺望左弦外,不断向自己施展淫威的懦弱敌舰。作为有经验的水手都知道,望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只能增加自己内心的恐慌程度,而且现在还不到发射时机,每个人都在通过静默不断贮存能量,给自己打气,好给予敌人致命1击。
在双眼偶尔的扫过炮门时,桑松看到旗舰的指挥旗与信号旗在随风飘扬,就像自己见过的1副海上阅兵式的油画。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军舰可以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过了1会儿,这位3号炮舱的6战队士兵,开始盯望起距离自己5米远的那滩鲜血,上面还留有几块带血的皮肉,其间甚至露出阴森恐怖的断骨,仿佛在向他人述说着战争的残酷。
这是几分钟前,“共和国号”发生了第1起伤亡事件。
1名倒霉的炮手,被炮窗外面袭来的实心弹直接击中了脑袋,当场毙命;另1名不走远的炮手目前还活着,只是他的左大腿残肢依然留在炮舱甲板上。
至于伤者本人,目前还在隔壁的临时医疗所内抢救。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从白色挂帘1侧传出来,那是军医官在为伤者做大腿截肢手术。
躺在手术床上的炮手顾不得伤痛,苦苦哀求着身旁的军医官不要切掉他的另外1只大腿,只是伤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
然而,30多岁的军医官没有任何的废话,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助手递来的短锯,在伤者断肢做起手术。
由于验血与输血方式落后的缘故,以及麻醉剂数量的太过稀少,使得这几项先进的医疗技术仅限于拯救海军军官。对于普通士兵而言,他们在手术前后的存活率,依然等同与死神间的1场赌博。
即便是手术最后成功,更多的存活希望仍需要凭借患者自身体内的恢复能力。毕竟,再好的环境与器械消毒手段,还有大量使用的阿司匹林,也不能取代真正的高效抗生素。
事实上,在安德鲁的指导下,法国的科学院的化学、生物与医学专家们依照“土灶方式”提炼出1批纯度不高,但拥有相当效果的抗生素(青霉素)。毫无疑问,这种救死扶伤的神药,目前只能供应舰长1级及以上的高级军官。
至于提炼的方式看似简单,但效率极低。采取的就是2战时期,东方某岛国再被封锁期间,广泛提倡的所谓“土法提炼青霉素”。
伴随着士兵的最后1声狂叫,截肢手术结束了,军医官简单在断口位置再度涂抹1些止血的膏药,他先示意助手们将伤者抬走,自己却在收拾各类工具,准备转到其他炮舱的手术室。
此刻,桑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尤其在从医疗室内传出来的呼叫声与截肢声,更是叫人心惊胆寒。
从未经历过这类血腥场面的新兵害怕了,很快,轻声哭泣变成失声痛哭,使得船舱内的所有人都向小兵这边望过来。
“该死的混蛋,赶紧闭嘴!你会连累大家1起受罚的。”1名下士1边低声呵斥着,1边急忙用大手捂住列兵桑松的口鼻。
在作战期间,士兵倘若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势必将影响其他同伴的作战信心,为防止“怯战恐慌症”流传到其他水兵,按照海军士兵管理条例,所有中尉以上的军官有权加以处置。
通常,军官们在等到士兵连续哭泣20秒而不停止的话,最干脆的做法是当场枪决,或是活生生的抛入海中。
至于那位士兵的同伴们,也会因为此事的发生却未能及时制止,将会在战后的甲板上,接受1番严厉的鞭刑。
直到桑松感觉快要窒息时,下士才缓慢松开大手,他左右环视1番,没有看到军官在场,这才放心下来。
不多时,1名6战队指挥官走入炮舱,当即命令80多名6战队员们即刻检查各自枪械、弹药、刺刀、手榴弹,以及引线等等,要求所有人1旦听到了集合鼓点的指令,必须在2分钟赶到甲板上,列队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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