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在舰船上见到的海军军官都非常有修养,他们为人谦和,举止优雅,而且基本上都是10到15岁时,以候补士官生的身份来到军舰,海上航行经验丰富,也懂得多国语言。
旗舰“自由斗士”号的舰长冈托姆上校,他的航海生涯始于1769年夏季,当时他的父亲是1艘商船的船长,13岁的他负责当导航员。9年后,即1778年,他与他的“骄傲的罗德里格”号征召进王家海军服役。作为拉莫特将军的舰队的1份子,冈托姆参加了1779年去往北美的护航行动。抵达北美后,他的船隶属于德斯坦伯爵管辖,继续参加了格林纳达之战与萨凡纳围城战。
大革命到来时,34岁的冈托姆不过是1名海军中尉。他负责指挥1艘东印度公司的武装舰船,直到于1793年被英舰俘虏。9月,冈托姆终于获释,随后升任海军上尉,并在“朱庇特”号上服役。1794年2月,他被擢升为海军上校,5月被分配到重建中的新地中海舰队,开始指挥这艘3级战列舰“自由斗士”号。
至于海军下层人员的组成那就鱼龙混杂。我所在的这艘法兰西战列舰的水手,居然是来自56个国家。当然,依然是法国人,或是被法兰西征服地区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冈托姆上校私下告诉我,水手们的原先职业,包括了渔民、不愿意种田的农夫、破产商人、街头流浪者、走私犯、战俘与刑事犯。毕竟,没有多少正经人愿意来这个该死的地狱里等待煎熬。
“这些人被武装宪兵强行带到小船上,老老实实的站在甲板上排好队。他们被海军哨兵看守着,接受船上的军医与军官进行例行检查,接着登记入册……谁要是反抗,头上就会挨--棍子。然后被拖在船舷继续挨鞭子。如果有人逃跑或是失踪了,关于他的记录就会被留在船上,他们的特征将被送到海军部,成为国家的通缉犯。”
……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的晕船症好了很多,可以少量进食了,当然大都是流食。而且我也可以自行离开军官舱,重新回到后甲板,领略1下美妙的海面风景:地中海上强风吹动着飘渺的浮云,而潮湿的雾气在内6的山脉边旋转升起,上升到数百米的高度,聚集成云,后又继续向西逶迤飘去,在伊比利斯半岛上投下1大片阴影。
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们的巡洋舰队在马塔罗要塞的外海,与两艘那不勒斯武装商船意外遭遇。
当时天气恶劣,海浪汹涌,我以为特吕盖将军会下令直接击沉,然而,他的命令却是要求强行登船俘获敌商船。
事后,舰长冈托姆上校告诉我,被俘获的商船上,人员与货物都是明码标价的,需要船主与货主拿赎金换回来。当然,彼此交换被扣押的商船也行。
在天气恶劣的状况下,实施俘获商船行动的巡洋舰很容易因为风浪而导致舰船颠覆,就连负责率队登敌船的6战队军官也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躲在军官舱里,迟迟不愿意回到甲板上接受指挥官的命令。
就在冈托姆舰长行将大发雷霆之际,1名叫罗萨梅尔的矮个子海军士官自告奋勇站了出来,他率领1支海军6战队士兵冒险成功,居然还是1口气俘获了两艘那不勒斯商船。
随后,特吕盖司令官召见了这位敢于搏命的罗萨梅尔士官,不仅当众晋升罗萨梅尔为海军少尉,还额外给予他1笔高达两千里弗尔的作战奖金。
事后,我才知道罗萨梅尔出生于贵族世家,在1787年出海,并很快成为了沿海航运的1名领航员。1792年,他以水手身份正式加入法国海军,并参加了两次前往圣多明各的航行。
1794年在“公约”号上服役期间,罗萨梅尔参加了著名的“6月1日海战”,战后被提拔为海军士官,并在今年8月,调入新地中海舰队中继续服役。
事实上,这位年仅21岁的少尉的野心很大,似乎并不满足于眼下的胜利,他期待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且机会也很快来了。
桅杆上的观察员发现,西班牙人在靠近马塔罗要塞的内6,有1座存放军需品的仓库。于是当夜凌晨过后,接受任务的罗萨梅尔少尉再度出击,他带了30名6战队员划着登6艇,偷偷上了岸。
尽管在接近军需仓库的时候遭到西班牙哨兵的抵抗,但6战队员在罗萨梅尔少尉的指挥下,不仅成功消灭了西班牙守军,还顺利焚毁了马塔罗要塞在此设立的军需仓库,然后无1伤亡地返回舰上。
拂晓时分,西班牙人至少派了1个营的步兵,还有1队骑兵追击我们的勇士。只是等到敌人的骑兵即将追到罗萨梅尔和他的6战队员时,他们自己也正好进入了我方舰队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伴随着数艘舰炮的巨大轰鸣声后,西班牙骑兵立刻丢下了十多具尸体,调转马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