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之所以猜忌太史慈和周瑜,还不是因为他们从许都返回之时,赵旻送给他们2人的甲胄兵刃以及绢帛?
赵旻虽然名义上是借给周瑜绢帛,但其人难道还真要周瑜还不成?
赵旻差这区区1千来万?
是以,程普这句话1说出口,便等于戳破了1层窗户纸。
太史慈、周瑜2人,表情愈发显得不自然起来。
厚脸皮的赵旻对此却毫不在意。
“德谋将军勿要误会,此绢帛甲胄之属,乃拙荆暂借其阿妹应急所用,将来终要归还于我。”
这种连苟哥本人都不信的鬼话,怎么可能骗得了前后追随孙坚、孙策长达近2十年的程普?
是故,程普冷笑以对。
程普意思就是:呵呵,老子就这么默默看着你装。
赵旻眼见事已至此,索性将心1横,断然道。
“德谋将军,实不相瞒,我欲招揽子义、公瑾2位兄长为天子效力!”
程普继续冷笑。
“从文确为天子效力乎?”
赵旻忍住1巴掌呼程普脸上的冲动,向这咄咄逼人的家伙抱拳笑道。
“德谋将军莫非以为,我欲效仿昔年曹孟德,篡汉以代之乎?”
不待程普回答,赵旻便霍然起身,冷笑起来。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1生真伪复谁知?程德谋!
且不说我自进许都以来终日乾乾、事天子极尽谦卑恭谨之能,只说我近3年来安3辅、定凉州、复开西域商路,我若确存代汉之心,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无道昏君灵帝之时,凉州如何,而今凉州又如何?
袁本初、刘玄德、公孙升济为1己私欲征伐不休之时,我却为凉州、西域百姓殚精竭虑,为凉州、西域之地安定4处奔波!然则…
你竟疑我心存不轨?我若心存不轨,何不先与袁本初决战于河北,再收荆州剩余半壁之地,定刘玄德、孙仲谋,最终1统天下代汉而自立?
若如此,天下焉有刘氏立足之地?我又何苦担忧王室板荡,1心为汉室立威?
我又何苦为这天下百姓之饱暖、安居乐业而夙兴夜寐?
我又何苦处处建工坊、时时担忧战火绵延以至于生民涂炭?
程德谋,我时时奉主上以从民望,事事皆出于扶汉救世之公心,你何以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焉?”
赵旻这番话皆为事实,兼且堂堂正正、义正辞严,是以程普被赵旻怼得哑口无言。
太史慈、周瑜2人心中则大呼痛快。
周瑜痛快之余,忍不住无情补刀。
“德谋将军,从文若心怀不轨,确实不必急于安凉州、西域等边鄙之地,从文何不先取汉而代之,再安凉州、西域、益州等地收买人心?”
太史慈冷哼1声。
“德谋将军,从文若欲图谋不轨,只需定天下有数之诸侯即可,又何必做如此多无用之事?如此于代汉又有何益乎?
德谋将军不妨试想,若换成袁本初、刘玄德、公孙升济等鼠辈窃居从文之位,此等鼠辈又当如何?奉天子以令不臣?亦或…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郡国本位化、士大夫家族化以及皇权世俗化的大环境下,不管换成何人在许都,都将不可避免地滋生野心。
赵旻这个熟知政治、历史,而且价值观迥异于这时代的穿越客,当然与这时空的土著不同。
赵旻要的,是天下人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程普在理屈词穷之下霍然起身,怒哼1声后拂袖而走。
这场本不是舌战的舌战,以程普完败而告终。
太史慈、周瑜2人,只觉无比扬眉吐气。
赵旻则看向2人,继续方才的话题。
“子义、公瑾2位兄长,旻确有意招揽2位至麾下,助旻匡扶汉室、1统天下,不知2位兄长意下如何?”
太史慈早已受够这种憋屈的日子,何况赵旻不但与其人所欣赏敬佩的孙策为至交,而且太史慈与赵旻脾气极为相投。
是以,太史慈当即抱拳。
“从文,某早有此意耳!”
赵旻大喜。
周瑜却露出纠结、挣扎之色。
半晌后,周瑜叹了口气,向赵旻作揖。
“从文,瑜尚需遵伯符兄长之遗志,尽力辅佐仲谋。”
赵旻摇了摇头。
“公瑾兄长此言差矣!我欲1统天下,则将来必收回江东。以你看来,我与孙权,何人胜算更大?”
这还用看?
此番若非赵旻助战,孙权恐怕要尽失江东3郡,能保住吴郡都算孙权有本事!
刘备的能力,又哪里是黄祖所能比?
周瑜再次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
“从文,江东5郡实则乃伯符兄长与瑜合力所攻下,伯符兄长今既已故去,则瑜必将竭尽所能保住江东5郡,从文,请恕瑜不能助你1臂之力。”
赵旻也摇了摇头,哂笑起来。
“公瑾兄长此言更差矣!其1,纵使兄长欲力保伯符兄长之基业不失,孙权亦不可能任兄长大展拳脚,否则会稽郡若由兄长坐镇,焉能如此轻易便失陷?
其2,江东5郡乃大汉国土,实为大汉天子所有,无论伯符兄长亦或孙权,仅可代天子而守之,却不能据为己有焉!
其3,而今刘玄德羽翼已丰,而丹阳、庐江2郡皆毗邻刘玄德窃大汉之地,公瑾以为,待来年我远征西域、刘玄德复又出兵之时,孙权便可稳守江东仅余之3郡乎?”
赵旻所说的第3点,让太史慈、周瑜2人感到深深无力、绝望至极。
诚然如此。
明年孙权还要指望赵旻来救?再演上1遍今年这种令人窒息的剧本?
我的天呐!
太史慈忙不迭抱拳道:“从文,某之妻儿今皆在丹徒城内,何况某既为吴侯之故臣,便不宜对孙仲谋不辞而别。此事尚需从文妥善处理方可。”
赵旻向太史慈抱拳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