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提起竹箸,随意挟了几口菜,貌似漫不经心道。
“焉耆国主之食材固然精挑细选,然则酱料不为美也,待西域都护府重设,我便遣商贾赴阳关互市,为国主运来酱汁、调料如何?”
焉耆国主神色登时大为缓和。
赵旻的套路太深,焉耆国主玩不起,更跟不起。
盖因赵旻这番话,信息量太大。
所以焉耆国主果断认怂。
“大人放心,俺在此立誓,今后必1心侍奉大汉、遵从西域都护府号令,保障商路畅通无阻!”
赵旻终于笑了。
其人举起酒盏。
“为西域长治久安、商路畅通无阻贺!”
众人1同举起酒盏。
“为大汉1统西域贺!”
依嘉娜丽这个小姑娘虽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妹子以充满痴迷、崇拜的眼神望向情郎。
双方既已正式确定主臣身份、并且达成共识,那么这顿饭便轻松了下来。
焉耆国主殷勤劝酒,赵旻也毫不矫情,在主宾配合之下,气氛便逐渐热烈融洽起来。
在如此气氛中,就连依嘉娜丽,也不知不觉喝了几盏自家夫君搬运至此的白酒。
赵旻见火候已足,便在席间唤来赵旭,令其人取来此行特意携带的百囊精酿后窖藏1年的美酒,赠予焉耆国主。
这种档次的美酒,在互市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尽管实际上成本没几个钱。
赵旻将“恩威并施”4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焉耆国1方诸人大喜过望。
至此,他们方才彻底松了口气,从此再也不敢暗戳戳搞事情。
不到1个时辰,已有56分醉意的赵旻见依嘉娜丽俏脸酡红,显然有些不胜酒力,便起身告辞。
焉耆国1方忙不迭出城相送。
赵旻趁机问道。
“焉耆国主,龟兹国当真不服皇汉?”
焉耆国主肚中之酒,登时化为额头冷汗;其人的酒意,因此被赵旻吓得全无。
“大人…大人,俺亦仅是听闻…听闻而已!大人放心,俺焉耆国必遵从西域都护府号令,且奉大汉为主!”
赵旻颔首后正欲开口,却见依嘉娜丽站立不稳,其人1把扶住妹子柔声道。
“你何苦饮此烈酒?且随我安歇。”
焉耆国主擦了擦冷汗、笑着行礼。
“大人有所不知,阿不满金阿兄尚另有身份。”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我们再来看,刘备的刚愎1面。
刘备早期以“武勇”著称,也有过“怒鞭督邮”的血性过往,还因为“反复无常”而被吕布集团所讥诮。可知其人性格颇为多面,绝非简单的宽厚长者。
平原刘子平知(刘)备有武勇。--《典略》
诸将谓(吕)布曰:“(刘)备数反覆难养,宜早图之。”--《英雄记》
诚如前文所述,刘备的行为逻辑与常人无异,主要受外部环境的约束;因此在得志之时,往往表现出刚愎自用的倾向。
以下谨就张裕与雍茂的案例,论述刘备阴刻猜忍的1面。
(1)张裕
张裕是刘璋旧臣,曾于座上讥笑刘备“无须”(即没胡子),因此刘备“尝衔其不逊”,认为张裕对自己缺乏尊重。
先主无须,故(张)裕以此及之。先主常衔(指怀恨)其不逊。--《蜀书周群传-附传》
不过鉴于彼时川蜀初定,刘备也就没有对张裕下手。然而随着刘备攻陷汉中,张裕的生命也便走到尽头。
张裕的具体卒年史书无载,按《周群传》的记载推断,当为建安2十4年(219)。
刘备杀张裕的理由是“谏争汉中不验”。按汉中在建安2十4年(219)为刘备所得,因此张裕的谏阻之言才会显得“不验”,可知张裕之死,当在此年。
(刘备)忿其漏言,乃显(张)裕谏争汉中不验,下狱,将诛之。--《蜀书周群传-附传》
虽然刘备杀张裕的理由是“争汉中不验”,但彼时人尽皆知,张裕之死,实出于他与刘备的口角宿怨。
因为谏阻征汉中者远非张裕1人。周群亦曾谏阻,但不仅没有受罚,反而被刘备加官进爵。
甚至连诸葛亮都对征伐汉中的计划持怀疑态度(见《杨洪传》),可知谏阻征汉中者为数不少。
(刘备)遣将军吴兰、雷铜等入武都,皆没不还,悉如(周)群言。于是举群茂才。--《蜀书周群传》
先主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以问(杨)洪,洪曰:“汉中则益州咽喉,存亡之机会……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发兵何疑?”--《蜀书杨洪传》
张裕死于刘备攻陷汉中之后(219),而占据汉中又代表着刘备的功业达到巅峰。
在此背景下,刘备将诛杀张裕形容为“芳兰生门,不得不锄”,其刚愎心态可见1斑。
诸葛亮表请其罪,先主答曰:“芳兰生门,不得不鉏(锄)。”(张)裕遂弃市。--《蜀书周群传-附传》
(2)雍茂
刘备僭号汉中王时(219),其主簿雍茂曾劝谏刘备暂缓称王,因为基业规模尚浅,急于为自己加官进爵有可能起到相反效果。
(刘)备锐意欲即真(汉中王),(刘)巴以为如此示天下不广,且欲缓之。与主簿雍茂谏备,备以他事杀茂,由是远人不复至矣。--《0陵先贤传》
刘备闻言怀恨在心,找借口杀死了雍茂,因此“远人不复至矣”,大失人心。
彼时与雍茂共同劝谏的还有刘巴。雍茂死后,刘巴“惧见猜嫌,恭默守静”,乃至“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明显被惊吓得不轻。
建安2十4年,先主为汉中王……(刘巴)自以归附非素,惧见猜嫌,恭默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蜀书刘巴传》
张裕、雍茂皆死于建安2十4年(219),即刘备称汉中王的同年。
可知刘备在事业鼎盛时期,表现出了极大的桀骜色彩,甚至隐隐有了滥杀忠良的苗头。
可见无论是仁君还是暴君,其实都受外部环境的影响。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