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丝毫不担心,乌孙人会趁夜偷袭…
因为他玩的是空城计。
连夜欢呼庆祝的只有万人,其余人则早已安寝。
就连这连夜欢呼庆祝的万人,实则也是披甲戴胄、战马兵刃不离身。
甚至,就在那万人庆祝之时,赵旻与卫府1众臣属,仍齐聚于中军帐内,商议接下来十天的工作计划。
即便大军在车师前国休整3日,在抵达乌孙王城时也不过3月十7,渊哥、卫府铁骑再次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是以,赵旻还有充裕的时间来攻略西域…
他对他的宝贝阿妤承诺的是两个月内定西域、并开始返程。
也就是说,时间仅仅过去十1日。
接下来这十日,兵卒休整、并进行恢复性训练,卫府众人则负责实地调研乌孙国的经济、民生及军事详情。
赵旻的职责,则是勘察地理水文情况,以规划设计屯田、水利及兵营。
乌孙国恰好位于天山(西域北山)、葱岭、昆仑山(西域南山)和伊犁河交汇地带,乃是西域丝绸之路北道的重要咽喉,赵旻必须在此地驻兵屯田。
东汉朝廷养不起西域都护府的驻军,不代表赵旻也养不起。
商议妥当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之后…
苟哥失望了。
这1夜无比平静。
虽然乌孙王城满城缟素、哭声不绝,草原上风声猎猎、狼嚎4起,但始终没有敌袭。
翌日,除乌孙王城哭声依旧,1切仍平静如昨日。
第3日…
第4日…
如是般,9日时间转瞬即逝。
期间,赵旻甚至在实地勘察地理、水文之时,都故意率极少数亲卫随行,目的就是想引出敌对势力,但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敌对势力。
在此期间,乌孙国主始终对卫府众人极尽谦卑。
尽管赵旻比谁都清楚,乌孙国内,至少还隐藏着十5万可战之兵!
眼看十日之期将满,已将工作计划全部完成的赵旻,再次召集臣属开会。
赵旻第1句话便是:“诸君,乌孙人必不会堂而皇之来攻,然则,此事亦决不可如此善罢甘休,故而…”
赵旻看向班归。
“归远侯,大宛、乌孙之地,有何处适合设伏?”
乌孙这1位于葱岭山麓的咽喉要国,恰好位于大宛国东侧,其国与南山(昆仑山)南的疏勒、莎车、龟兹、轮台、于阗等国不在同1条道上。
但乌孙与东部的鄯善国(即楼兰国)车师6国、十余小国、大宛、康居、奄蔡在同1条道上。
是以,赵旻有理由相信,同样不服大汉的康居国,有很大可能翻越葱岭、抵达乌孙国境内设伏。
也因此,赵旻急欲尽快处理妥当乌孙国之事,以便及早赶赴西域都护府故地,再将丝绸之路的南道捋上1遍。
赵旻听说,南道上的莎车、龟兹等大国,对大汉也有些不服气…
别问赵旻听何人所说,问就是乌孙国。
至于乌孙国与莎车、龟兹之间隔着昆仑山脉、绕道而行足足有几千里之遥…那真的重要?
闻得赵旻此问,早已有些不耐烦的班归当即答道。
“有!主公,便在葱岭之麓!然则…主公,若康居人未至、乌孙人不敢反抗,俺等又当如何?”
苟哥心道:若当真如此…那么考验老子演技的时刻就到了!就算没有反抗,老子也能给他制造出反抗…的假象!
老子要的是乖乖听老子话的乌孙国主,而不是这个如勾践1般隐忍的乌孙国主!
苟哥打的这个暗戳戳的主意…诸君看明白了吧?
然而这并非苟哥原创,大汉对待西域的策略1贯如此。
苟哥只是比他那些前辈们更腹黑、更坏到极致罢了。
心中作是念,苟哥口中却自信满满、堂皇大气道。
“归远侯不必担忧,以我观之,乌孙人必将在某地设伏,以雪其如此奇耻大辱!”
苟哥打定了主意:若乌孙人当真如此隐忍,老子便自导自演1出好戏!
于是乎,苟哥大手1挥。
“诸君,乌孙人既已暗中设伏,待我等见过乌孙国主之后,便开拔返程、将计就计!”
于是乎,第十日清晨,苟哥便率夏侯惇、曹仁、张辽、徐庶4人,连1个亲卫都不带,径直赶向乌孙王城。
不言而喻,苟哥是想试探1下,这乌孙国主是否真如勾践1般英奇。
结果…
从赵旻等人进城,到乌孙国主闻讯匆匆相迎、热情接待赵旻等人,直至赵旻表达告辞离去之意…
1切都平静如水。
尽管乌孙王城仍满城缟素,尽管乌孙王城之士民人人脸上哀戚,尽管城中哭声仍未止息。
是以,赵旻出城后,便下令大军即刻开拔、以最快速度赶赴设伏的理想地点。
耿直的乌孙人想对苟哥玩心眼儿?
他们还是太嫩了点儿!
便连同样耿直的仁哥,都看出来这1切都显得很不正常,何况赵旻、徐庶这两个老江湖?
乌孙人不清楚,不惜马力、率军全力赶路的渊哥,行军速度到底有多快!
于是乎,当日戌时中,在每名铁骑都累瘫了两匹战马的情况下,大军赶到了6百5十里外的葱岭山麓。
此处向西,是大宛国;向东,则是西域都护府故地的方向。
星光下、暮色中的大草原上,终于轮到班归发挥。
因为这里,恰巧位于班归生于斯、长于斯的大宛国边境。
班归眯起眼,仔细辨认方向和地形后,唤来夏侯惇、于禁、夏侯渊、曹仁、曹纯、张辽、马超、李典等等1众部曲帅,压低声音为众人指明敌军可能的埋伏地点。
不待班归说完,急性子的白地将军渊哥,便1马当先冲出、直奔其中1处而去。
班归阻拦不及,急得直跳脚。
“妙才将军!须当心陷入重围!”
于禁叹道:“便如此!某等疾攻!”
言罢,其人1声大喝:“众泰山儿郎,随某杀敌!”
于禁刚下令,马超便冲在了他身前。
“凉州健儿,随俺破敌!”
担心自己族弟安危的夏侯惇眯起独眼暴喝。
“沛谯好儿郎,杀!”
张辽:“雁门好男儿,杀!”
李典:“山阳好汉子,破敌!”
…
正抚须苦思应如何大胜伏兵、若无伏兵如何演出伏兵的苟哥根本反应不及,其人手1哆嗦,险些拽断自己颌下数根须髯。
然则,为时已晚。
其人只能徒然长叹。
“常山雄兵,随我出战!”
如是般,1场本该有条不紊、徐徐破之的反围攻之战,就此变为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的速攻战。
然后…
苟哥在这十日内失去的好运,1夕便失而复得。
苟哥率军疾行约莫1刻钟后,只见…
在葱岭山麓那低洼地带,果然有连绵不绝长达近百里的营帐。
这片营地,此刻因骤遇敌袭,正1片人慌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