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众人庆幸不已:某等追随皇后,果然更有前途!
伏寿冷冷道:“赵从文你大权独揽、架空皇权,究竟意欲何为?”
苟哥秒懂。
于是这对伉俪先后进入飙戏模式。
苟哥1脸冤屈,抱拳辩解道。
“皇后明鉴!臣绝无半分篡权僭越之心!何况臣并非大权独揽,宫中下发诏令、尚书台总揽政务、臣之卫府掌控兵权,3方俱为1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天子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此臣1片拳拳之心、殷殷之意也。”
苟哥的诡辩,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然则…
是刘协真能发诏令?还是尚书台真能总揽政务?
苟哥占据的地盘,听的究竟是谁的命令?
呵呵。
苟哥的这番鬼话,恐怕也只能骗1骗刘协,以及那些宦官、宫娥。
当然了,对于伏寿来说,这便足够了。
伏寿闻言,神色大为缓和。
“既如此,便有劳太子太傅立文书为据!”
言罢,伏寿极有威严地看向身后的1众护卫、宦官宫娥。
人精赵常侍当即会意。
其人尖着嗓子喝道:“皆随我至门外护卫皇后!”
1大群人退出、并关紧门户之后,伏寿便迫不及待地扑进狗贼赵从文怀中,美眸湿润、带着哭腔问道:“夫君当真无恙?”
苟哥拼命忍住因佳人入怀牵动伤口而引起的剧痛,面露微笑道:“自然已无恙。”
伏寿见爱郎笑得温柔又治愈,1颗芳心终于落回胸中。
于是乎…
吃醋的佳人高高撅起樱唇,正欲兴师问罪,那对红艳艳、香喷喷的朱唇便被苟哥用力吻住。
良久后,佳人轻轻推开爱郎,娇喘道:“今夜妾必伴夫君共度春宵,然则此刻时间紧迫,你需尽快立文书为善也。”
苟哥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周身剧痛匆匆写下1份文书,并钤盖上自己的印玺。
从赵旻微微发颤的笔尖,伏寿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夫君当真伤重?”
不待苟哥掩饰,伏寿便1把掀开苟哥衣襟,露出其中那犹如木乃伊1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丝质绷带。
佳人登时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苟哥轻叹1声。
“乖宝儿勿悲,而今黄祖占尽先手,我若1着不慎,便恐为其人尽夺新收之地也!”
【作者题外话】:高贵乡公曹髦,与汉献帝刘协,其实本质上是同1类人:
傀儡。
在“威权日去”的背景下,曹髦本可顺应时势,冀得善终;
但他不甘傀儡宿命,用殒身讨贼的悲壮之举,在历史长河中谱下了浓重1笔。
帝见威权日去,不胜其忿。--《汉晋春秋》
曹髦即位于扰攘之际,本系司马师扶植的傀儡君主,用以替代废帝曹芳。
其存在的唯1意义,便是效法汉之刘协,将国祚禅于权臣。
按曹髦死后5年魏室即告覆亡,可知魏晋嬗代之事,本应在曹髦1朝便完成。
换言之,曹髦以性命为筹码,为魏朝的存续又争取了数年时间,虽未能改易天命,但确已尽绵薄之力。
在曹髦人生的最后时刻,他留下“正使死,何所惧”的遗言便决然出宫,可知其宁愿蚍蜉撼树,亦不愿坐以待毙。
曹操性格中的苍凉豪迈,在这位曾孙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时人赞其“才同陈思,武类太祖”,诚非虚言!
(曹髦)神明爽俊,德音宣朗。罢朝,景王(司马师)私曰:“上何如主也?”钟会对曰:“才同陈思(指曹植),武类太祖(指曹操)。”--《魏氏春秋》
后世学者对曹髦讨贼之举,多有非议,认为其冲动鲁莽,枉送性命。
其实在司马氏两代3人篡权乱政的背景下,群臣“不顾逆顺之理,非1日也”。
可知彼时曹髦的选择唯2:或者讨贼身死,或者“坐受废辱”。
故此,曹髦以身殉社稷,不仅不是鲁莽之举,反而充满与命运抗争的悲壮色彩。
王经曰:“……今权在其(司马氏)门,为日久矣,朝廷4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1日也。”--《汉晋春秋》
以云某愚见,曹髦虽短寿早逝,亦无功绩可考,但他的殒身社稷之迹,可谓曹魏皇室之余晖,无愧于乃父乃祖之威名。
刘协?
呵呵呵呵呵呵!
没错,伏寿不惜以汉室皇权压人,也要让赵旻进宫,固然是担心爱郎安危,但也存了兴师问罪、独占爱郎的心机。
伏寿控制欲如此强,偏偏心机又如此深,苟哥…
好吧,人家夫妇俩1个愿打1个愿挨,那叫夫妻情趣,关咱们鸟事?
遑论伏寿心机再深、手段再狠,还能深得过、狠得过苟哥这个腹黑男?
人家两口子果然是夫妻情趣。
不是吗?
人生如棋,苟哥和伏寿不也1样是在对弈?
夫妇2人互相被彼此拿捏住软肋,互相较较劲儿,这难道不叫双向奔赴?不算夫妻情趣?
这样的夫妻关系,才最有意思吧?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从记载上看,被冠以“冠族”、“冠盖”等称谓者,基本等同于士族。他们通常兼具奴客部曲与传家经学,属于最1流的高门。
“大姓”、“豪右”则相对泛指,可能指代士族,也可能指代拥兵聚众的豪帅。
从记载上看,大姓与豪右的规模,往往颇为可观,虽然并不1定能够跻身士族之列,但也属于震动州郡的大型地方势力。
这类人物中,有李典、雍闿、曹洪、刘勋等人。
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昂,与(士)燮相闻,求欲内附。--《吴书步骘传》
(李)典宗族部曲3千余家居乘氏,徙部曲宗族万3千余口居邺。是李姓为乘氏大姓。--卢弼《3国志集解》
按照李贤(武则天之子、因被表弟贺兰敏之绿了而气死的那位)注解,“大人,谓大家豪右”,便可知道“大姓”与“豪右”其实是相同含义的不同写法。
大人,谓大家豪右。--《9州春秋》引章怀注(章怀太子便是李贤)
“豪人”、“豪族”亦为泛指,但似乎更多用于形容“次等豪强”。
许多小型军阀,地方宗帅,以及郡县1级的贪官污吏,均为“豪族”出身。
这群人物当中,1流门阀的比例相对较低,更多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地头蛇。
比如曾任征羌县令的焦矫,退休之后无所事事,竟然靠着侮辱寒门子弟(步骘、卫旌),来给自己寻找优越感,格局小得令人发笑。
会稽焦征羌(即焦矫),郡之豪族,人客放纵。(步)骘与(卫)旌求食其地,惧为所侵,乃共脩刺奉瓜,以献征羌。征羌作食,身享大案,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骘、旌,惟菜茹而已。--《吴书步骘传》
啧啧啧…这就是3国版的“莫欺少年穷”。
要知道,步骘后来在孙吴的地位高不可攀。
像这类“豪族”,在史籍记载中便不可胜数了,比如祖郎、焦矫、严白虎之辈。
值得1提的是,祖郎、严白虎皆死于孙策之手。
相比之前两类人物,这类小豪强便如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值1提。
另外要特别澄清1点,在汉末魏晋,尤其是3国时代,“士家”是1个特别具有迷惑色彩的词汇。
“士家”与士族、世家完全无关,而专指“兵家”,即士兵之家。
彼时军人属于社会底层,投身行5是受到鄙视的事情。
(张)昭弟子(张)奋,年2十,造作攻城大攻车,为步骘所荐。昭不愿曰:“汝年尚少,何为自委于军旅乎?”--《吴书张昭传》
而兵子、兵家具备浓郁的奴隶色彩,其地位介于奴婢与平民之间,不得出仕,且父子相继。
针对魏晋士家的地位问题,唐长孺在《曹魏士家制度》中曾有详细阐述,文多不载。
总之,士家的辛酸1言难尽。
豪族问题,是1个相当宽泛且驳杂的领域,如果单纯以“地方强宗”为线索,那它无疑贯彻2十5朝,甚至今日影响犹在。
只不过,如今的豪族改了1个叫法而已。
在魏晋时代的“门阀政治”背景下,它更是繁复多变。
如果想完全研究透彻,需要花费极多的时间;
但掌握基本脉络,帮助理解汉魏3国、乃至两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等历史,却并不困难,甚至颇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