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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中(第2 / 2页)

赵旻放下竹箸,含笑抱拳后正欲开口,却听窗外风吹苍松,发出“簌簌”之声。

赵旻站起身望了1眼,微笑起来。

“大人,窗外松涛阵阵,春雨润物无声,今年必将风调雨顺也。”

荀彧闻言,也走到窗前,含笑欣赏着窗外暮色中的松涛、春雨。

赵旻兴致1来,便忍不住歌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真别说,杜少陵这半首5律,在此时此地颇为应景。

荀彧忍不住拊掌叫绝。

其人旋即恍然:“阿旻,莫非你已送子龙1篇佳作?”

赵旻捋须颔首:“大人,今夜松涛阵阵、春雨如丝,旻为大人剑舞1番如何?”

【作者题外话】:颖川韩家,历史上在两晋时复又活跃起来。

原本居于末流的颖川庾家,在东晋则成了门阀。

这时谁又能想到,籍籍无名的陇右李家,从北魏开始,居然1步步成为了顶级门阀、最终还能登上大宝呢?

正所谓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

咳咳,3十年河东,3十年河西嘛。

扯远了。

在东晋十6国、南北朝这动荡黑暗的2百多年中,经过无数次血腥无比的洗牌,1切皆有可能。

最典型的例子是北魏权臣尔朱荣,在其人炙手可热之时,谁又能想到,其人竟会骤然身死?

咳咳,又扯远了。

赵旻最初造马蹬之时,韩家便曾出过力。

这毕竟是汉末。

汉末商贾、百工都是贱业,韩家这等没落士族,对此别无选择。

您说荀家?

荀家投资的,是造纸和印刷嘛!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贱业呢?

韩赦、辛烈,都是云某书中原创人物,诸君莫较真。

樊普在历史上便是个反复小人,其人热衷于商贾,再正常不过。

何况读书人的事,岂可称贱?

韩馥确实是颖川韩家人,但他那1支,后来不见史载。

随着赵旻的书畅销,古文运动必将全面展开。

苟哥的套路,正在逐渐落地执行。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司马师为何非要杀昔日挚友夏侯玄不可呢?

司马师与夏侯玄有姻亲关系,且2人年少相交,成年后亦相互提携。

比如司马师能够出任中护军,很可能便是得益于前任中护军夏侯玄的举荐。

(夏侯)玄既迁,司马景王代为护军。护军总统诸将,任主武官选举。--《魏略》

因此司马师捏造证据,必置夏侯玄于死地,乃至无视司马昭的求情,便显得极为不合情理。

其实…

这与司马师的健康状况有关。

夏侯玄被诬杀于嘉平6年(西历254年)2月,司马师死于正元2年(255年)正月,前后仅隔1年。

注意:曹魏嘉平6年改元为正元,即正元元年。

逮捕玄、缉等,皆夷3族。3月,乃讽天子废皇后张氏。--《晋书景帝纪》

闰月(司马师)疾笃,使文帝总统诸军。辛亥,崩于许昌,时年4十8。2月,帝之丧至自许昌。--《晋书景帝纪》

《晋书景帝纪》称司马师的死因是遭到文鸯掠阵,“惊而目出”。

虽然这种记载颇有怪力乱神的嫌疑,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司马师存在眼疾,且病入膏肓是确定无疑的。

帝目有瘤疾,使医割之。(文)鸯之来攻也,惊而目出。--《晋书景帝纪》

换言之,夏侯玄受戮时(254),司马师的健康状况已经很不理想,随时有病情加重乃至暴毙的风险。

司马师有女无子,唯1的儿子还是从司马昭那里过继来的,且尚在冲龄,因此大位只能传给司马昭。

那么问题来了。

司马昭的才干、心理素质均不如其兄,比如正始之变前夜,司马师“寝如常”,司马昭则“不能安席”,高下立判。

宣帝之将诛曹爽,深谋秘策,独与帝(司马师)潜画,文帝(司马昭)弗之知也。将发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觇之,帝寝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晋书景帝纪》

更糟糕的是,司马昭和夏侯玄的关系亦十分亲密,夏侯玄下狱时,司马昭还找到哥哥“涕泣屡请”。

这无疑促使司马师下定杀夏侯玄之决心。

(夏侯)玄之执也,卫将军司马文王(司马昭)流涕请之。--《魏氏春秋》

在司马师健康状况日益恶化的背景下,司马昭的才干不及其兄,夏侯玄的名望又冠绝侪辈,且按司马昭和夏侯玄的关系看,司马师死后,夏侯玄很有可能再度发迹。

1旦允文允武、名望过人的夏侯玄再度复起,则势必将阻挠魏晋嬗代的进程,甚至有可能横生枝节,导致司马家族覆灭。

有鉴于此,为了永绝后患,司马师泯灭人性般杀害了自己的大舅子,还夷灭夏侯玄3族,彻底断绝对方平反的可能。

夏侯玄虽然预料到最坏的结果,却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荒诞的形式死在妹夫手上;

其人恐怕更想不到,司马昭的求情,竟会加速自己死亡。

此事细细品来,使云某不由扼腕!

夏侯玄之死,被魏晋之世的许多学者视作冤案。

不仅郭颁、孙盛持此观点,便连身处时代漩涡的陈寿,也在《玄传》的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对传主的同情之意。

玄在囹圄,(钟)会因欲狎而友玄,玄正色曰:“钟君何相逼如此也!”--《异同杂语》

玄格量弘济,临斩东巿,颜色不变,举动自若,时年4十6。--《魏书夏侯玄传》

1言蔽之,夏侯玄名望过盛,已经陷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境况。

他卸任之后名望不减,虽然“不交人事,不蓄华妍”,却依然无法减轻司马氏的猜忌之心。

以3国时代的冤案为例,大多数受害者都是“身处嫌疑之地,而思防不足以自卫”;

夏侯玄虽然在谦逊低调方面做到极致,却依然无法免祸。

究其原因,无外乎其名望太盛,已经不在自污、自保便能够免于祸患的范畴之中。

当然,以夏侯玄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也不屑于效法萧何自污,藉此全身。

夏侯玄唯1的生机,便是在曹爽死后(249)跟随夏侯霸入蜀,凭借夏侯家族的出身,他在蜀汉朝廷绝对不失公侯之位。

不过夏侯玄依然桀骜地表示“不肯自客于寇虏”,转赴洛阳,踏上了不归之路。

(刘禅)指其儿子以示之(夏侯霸)曰:“此夏侯氏之甥也。”厚加爵宠。--《魏略》

夏侯霸将奔蜀,呼玄欲与之俱。玄曰:“吾岂苟存自客于寇虏乎?”遂还京师。--《魏氏春秋》

这既是名士的傲骨,也是名望的诅咒。

声望的羁绊,无时无刻不在桎梏着夏侯玄的行为。

最终,在动荡的历史环境下,也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局。

夏侯玄之死,极具代表意义。

他的死,甚至可视为汉末魏晋这百余年中,无数冤屈、乃至隐诛而死的仁人志士、忠臣孝子的缩影。

换言之,他的死,将这段历史的遮羞布狠狠扯下,将其中的黑暗、血腥、阴谋、欲望统统暴露无遗。

但云某相信,直至夏侯玄首级离开躯干那1刻,其人1定仍无悔。

让他无悔的是,不与其人族叔夏侯霸逃亡季汉,而是毅然决然返回洛阳。

这既是来自于夏侯氏骄傲的倔强,也是来自于夏侯玄本人的忠义与坚强。

他是以自己的死,来控诉这个令人悲伤、绝望的时代,同时也是在发出无声的呐喊,使后世人保持警醒。

夏侯泰初,何其壮哉!

于是,在这1刻,与那些黑暗、血腥、阴谋和欲望并存的1股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那股气息,叫做浩然英雄气!

这段历史就算再腌臜,再腥臭,再血淋淋,也无法遮掩,那扑面而来的浩气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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