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换上粗布短褐、玄色帻巾的满宠,挑着两大捆柴薪,靠着其人这身普通樵夫的装扮,毫无阻拦地走进华阴城。
进城后,他按照赵旻给的地址,顺利找到陈登、陈矫2人下榻的那家谒舍。
做为曾经的同僚,陈登当然认识满宠。
他将满宠迎进门,帮其人将柴薪丢至院中后,方才笑着作揖。
“伯宁兄,经年未见,可无恙否?”
满宠眼中闪过自嘲之色,作揖还礼道:“某本意于曹孟德麾下尽此1生,不意造化弄人,竟投奔于主公麾下。
某年逾不惑却仍1事无成,且又不能忠于旧主,有何无恙可言?”
陈登读懂满宠心中的忧愤不平,当即呵呵笑道。
“伯宁兄何愁壮志难酬?眼下之事,便至关重要。
若文先公(杨彪)愿出手相助,集文先公、元常公(钟繇)2位高士之力,3辅将唾手可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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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宠嘴角勾起1丝嘲讽笑容。
“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元龙,将来半年,你我或许均需长住此地也。”
陈登对此大惑不解,但见陈矫仍默默立于自己身后,便笑着作揖:“伯宁兄,请上坐!”
3人坐定,陈登为满宠、陈矫互相介绍后,其人复又开口:“伯宁兄有所不知,弟至华阴之前,曾至许都往诣长文(陈群)。
长文而今正于家中为故陈公守孝,无法出门,然其人已修书1封,托我送于文先公。”
他所说乎陈公,指的是陈群老爹、陈寔儿子、去年病逝的9卿之1大鸿胪陈纪。
陈寔、钟皓、荀淑和韩韶合称为“颖川4长”,其中钟皓便是钟繇的曾祖父。
颖川郡毗邻弘农郡,杨彪与陈纪、陈球等名士私交甚笃,所以,陈登、陈矫2人方可于华阴立足。
陈寔算是颖川陈氏始祖,而下邳陈球则算是陈登的从祖父。
虽然陈寔1脉子孙与陈球1脉无任何血缘关系,但陈寔与陈球互慕彼此德行,因此私交不错。
正因存在这1层关系,陈登才能与陈群说上话,甚至代赵旻征辟其人。
当然,陈群实则也存了考校赵旻的心思。所以,其人才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代为美言。
满宠毫不客气地冷笑1声。
“元龙谬矣!陈长文何等何能?其人焉能使钟元常改变心意?曹孟德手段高明,钟元常慑于其威,必不敢轻举妄动也。
何况,关中而今实为马寿成(马腾)、韩文约(韩遂)控制,钟元常岂可自主行事乎?”
陈登蹙眉道:“既如此,当如何是好?还请伯宁兄教我。”
陈矫离席而起,深深1揖道:“3辅至关重要,还请伯宁兄知无不言。”
满宠起身扶起陈矫。
“季弼休要如此客气,坐下听我1言!”
2人坐定后,满宠蹙眉道:“于路上时,某已反复思忖此事。3辅之地虽不易得,我等却可先劝说杨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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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先趁曹孟德出征而告病还乡,实乃其人心灰意懒也。若我等使其人重燃希望,其人必将全力助我等徐徐收服弘农郡,弘农郡若在我手,3辅便有望拿下。”
杨彪在此时能量之大,连曹老板都忌惮不已。曹老板想杀杨彪,绝非1次两次34次。
满宠、陈登等人若得其人之助,别说弘农,便是3辅之1的京兆尹,也将唾手可得。
因为华阴距长安,不过2百余里。
陈登大喜道:“伯宁兄,你我此刻便去见文先公如何?”
满宠却摇摇头。
“不可!元龙,应让杨文先来见我等!”
陈登陈矫2人1脸错愕。
“文先公愿来?”
无怪他们大惊小怪,5世3公的杨彪,身份地位何其高贵显赫,他会纡尊降贵前来见满宠、陈登和陈矫这3个晚辈?
读者身
换句话说,往上数4辈,每辈都有国家级领导的高人,会主动去见3个背景1般的青年人?
满宠傲然1笑:“其人必来!元龙,季弼,你2人耐心等候便是!”
于是乎,从这1日起,满宠每日出城砍柴、进城卖柴;陈登陈矫则向陈留写信汇报进程。
这种生活并未持续多久。
在5月廿6这1日辰时,1名衣着虽普通,气度却雍容、举手投足间颇有大儒风范的花甲俊朗老者,在1名弱冠青年搀扶之下,缓缓行至陈登陈矫居住的谒舍中小院前。
正在院中舞剑的陈登,1见这老者,登时收起青锋,疾趋至其人身前。
陈登深深1揖:“文先公大驾光临,陈登不胜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