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此过程中,昊侍会不会钻空子跑掉,在外头吹风的熊风,想必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被方清源此景所震,昊侍沉默了起来,亦如他百年中绝大多数时刻呈现的表情那样。昊侍没有选择立即动手,到了如今的层次,不再需要像练气或者是筑基期一样,抢占先机。
低层次的修士厮杀,最喜抢占一线先机,因为他们的生死往往只在一瞬间,有时候一着不慎,一道符,一飞剑,就能彻底结束战斗,使反应慢了的修士含恨而终。
但到了金丹境界,这便是丹论与神通的对拼,出其不意偷袭的效果,已经不如练气筑基有性价比了。
而且就方清源这种状态,指望一击杀死对方,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昊侍只是从上到下,慢慢打量着方清源,他视线的每一点儿移位,都会引得双方神念的无形交锋,由此再牵涉到以千百计的气机移换。
两人现在没有立马拼杀,但彼此都死死锁定对方,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在方清源这一边,因为昊侍这个变身,并不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而方清源的四相合一,只要仙府内元气足够,就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崩崩崩!’
最终还是昊侍率先出手,又是上万道刀气圆环浮现,这一次昊侍全力施为,万道刀环形成的风暴,四面八方的扩散,淳于华的这个行宫大殿,终于承受不住如此摧残,彻底在刀环的高速切割中,化为一片废墟。
在场的众人都在昊侍出手的瞬间,极具默契的远离,在见到方清源的威仪后,他们都心里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战斗,压根不是自己所能参与的了。
而那个驮着破碎行宫的巨大驼龟,此刻也慢慢的挪动着步子,悄默无声的朝着远处大江内移动,刚刚的场景真是吓死龟了,你们千万可别看见俺。
朗月高悬,一众看客分成遍布几里方圆的圈子,其中淳于华在许统领与青姬的看护下,仰着头看向高空的战斗,心中萌出酸楚:
“明明只有半年,为何像是过了半个甲子这么久远,当初方清源要是显露出这一招,自己还答应什么决斗啊!”
而七七等四只熊兽也在暗自交流:
“我们四个加在一起好像也打不过他了吧?”
“你为何产生如此想法?”
“我看他实在太厉害了,明明十几年前,还要讨好我们来着。”
“不是,我是指你为何产生要跟他打这种想法,自从从黑土之渊回来后,我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
“花里胡哨的把戏!”
方清源任凭高速切割的刀环切在他的身躯之上,在玄武法相的护持之下,这些刀环只是靠近,便被重若深渊的玄武之力给强行停滞下来,最后无奈化为一片虚无。
这时,昊侍眉心中血眼大张,放出一道摄魂夺魄的赤红霞光,对着方清源头颅射来。
‘南离通明火!’
方清源张口一吐,一道炽白透明如琉璃般的火焰,便与这道血光迎了上去。
下一息,空气便传来令人晕眩的血气烧灼的臭味。
“礼尚往来,你也吃我一记,白虎撼神刀!”
方清源高举手臂,以手代刀,身形一闪,跨过十丈距离,其手臂上凝聚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凶厉杀伐之力,直接对着昊侍脖颈处斩落。
“当!”
关键时刻,昊侍选择用双臂格挡,他的乌金法体,也是一等一的强横。
此时昊侍的身躯,比大多数三阶法宝都要坚硬,真正强大的修士,最看重的依然是自己的身躯。
只是当昊侍挡下这一击后,他的脸色也不由的一变,白虎撼魂,方清源的手刀可以挡,但上方蕴含的白虎神意,他怎么挡?
“再来!”
方清源见此刀有效果,便不断施展着白虎撼魂刀对着昊侍斩去。
伴随着如同打铁般的响声,方清源一刀快似一刀,期间任凭昊侍如何挪移脚步,上下翻飞,就是躲不过去。
时间一息一息的走过,昊侍不可避免的落入下风,此刻他感知自己变身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他便悍然掀出另外一张底牌,要进行最后一搏。
“啊!四臂魔猿变!”
被方清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昊侍,在眉心额头处开出一道鬼眼后,他的肋下在此刻,也猛然钻出两只臂膀,对着方清源直捣而来。
瞅着越发不像人的昊侍,方清源这才真正体会到,刚刚淳于华所说,这融灵一派,为何要被封禁了。
此刻的昊侍气息变得越发狂暴,身躯上的金芒像是要燃成火,但随着昊侍战力提升,他的神志,也不再具有之前那般清明。
就在这个时候,方清源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
当昊侍那崩灭山峦的拳锋打在方清源腰间时,方清源却是不闪不避,直接选择硬憾。
‘不再躲了吗?要选择对拼本源,哈哈,四只手又如何,论比恢复,我何曾怕过谁?’
方清源的胸前玄武法相,依然沉静如渊,昊侍那一拳一个金丹修士的拳头,打在玄武法相上,只能荡出片片涟漪,虽然在不断磨灭着,但磨灭的速度,却始终比不上新增的速度。
而方清源击打在昊侍身躯上的白虎撼魂刀,每一刀都能让昊侍感到神魂震颤。
最后方清源更是显不够痛快,只见他右手化为白虎撼魂刀,左手则施展出青帝枯荣剑,口中喷着南离通明火,对着四臂三眼,形象如魔如怪的昊侍,强力镇压。
仿佛是很久,又仿佛是片刻,当这场双方都不怎么做人的对憾沉寂下来后,周边那些闲杂人等,已经沦为看客的淳于华、青姬、七七、熊霸、迷虫等金丹战力,这时才一脸震惊的,凑了上前。
而这时,方清源一手提着四肢尽断,神情呆滞,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的昊侍,扔在了淳于华脚下:
“华公子,我帮伱清理门户了,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一声谢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