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去排队。云中看了眼队伍的进度，立即放弃，要自己去逛。扈轻嘱咐了句别惹事，随他去了。

器都啊，她要好好参观学习，可不能才来就被赶出去。

一斗渣卖一千下品灵石，听着比那一筐器一百中品似乎没便宜到哪儿去。毕竟，残次品也是成器。但！这里的一斗可不是称粮食的一斗，而是车大的一斗，拖车。

扈轻原本以为自己是外来人，人家未必乐意卖给她。谁知轮到她了，人家看都不多看她一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非常痛快。

唯一不痛快的，不能挑，给你指哪个你就拿哪个。

扈轻交了一斗的钱，跑过去拿一个空白戒子收起器渣。斗是不卖的。

然后迅速出去，不能影响别人做生意。

扈轻出去，靠墙站着，神识投入戒子细细查看那些器渣。品种丰富，没用的居多，当然，这个有用没用全看手艺。她有手艺，也有那个耐心和神识把它们挑拣归类。除去已经过火性能变废的，能用的大约有一半。这一半筛选出来再重新提炼，做成器去卖，利润翻十倍不止。

自然也要看手艺。

扈轻沉吟。她能提炼，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神识有自信。她能把神识细化到看不见的细，每一根神识都是一只眼睛一只手，相当于无数微型劳动力，一斗的器渣挑拣并不难。而且，这样的细致工作，有利于她锻炼神识修炼春神诀。

进到里头，看着外表年纪过半百的老板跟只老猫似的懒洋洋的不爱理人。

在那人的想法里，器师才是最好的行当。生在器都，一出生就比无数人站得高。外头人相求，对他来说才是正常。哪怕他只是一个收残渣的，也比外头来的器师还优越。

扈轻千恩万谢，还嘀咕：“这么好的行业谁舍不得不干呀。”

说完心思一动：“那时候你要是还没走，还想买旧炉子，尽管来找我。我好找，就这个时辰，隔一天总来一趟。”

一千一百中品灵晶买了两架随时断气的烂设备。

那人费力想了想才想出来：“枣池界啥也没有，怪不得你看上去如此寒酸。”

炉是最多的造型，还有许多她未见过的，小姑娘声音清脆，叭叭叭又快又清楚的给她介绍。

又不是打听什么要紧的事情，器都人的范儿不能丢。

男人神色松了松：“哪里来的？”

扈轻跟着车队穿过不少界，随口说了个枣池界。

扈轻继续赔笑：“哥，正经做买卖的。我们那不富裕，咱这淘汰下来的放我们那都是求不着的好货。”

小姑娘迟疑。

跟着上前，在那人警惕回头时殷勤一笑：“哥，咱家弄这渣子的器，有淘汰下来的吗？”

“姐姐好。我带你看货。”

一直介绍过七八十种机器，小姑娘才觉得口干。

正好先前买的水递过去一筒。

扈轻捏着铁牌，顺着那半截门帘的小门往后一拐，眼前豁然开阔，分明是个透明顶罩遮天的大场。

但，别人是怎么处理呢？

如同她一般用神识，还是有工艺秘密，或者——好用的工具？

那人自得一笑：“更上一层楼了呗。我和你说，等这次大比过去，哥哥我家也得往上抬一抬。”

扈轻出来，又回到旧货市场，买了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呼叫云中。

扈轻说看炉子，猫老板下拉的嘴角又沉了沉，从面前的铁桶里摸了块铁牌，抛给扈轻。

“后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