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看水心,不解。
水心无奈的起身对他一礼:“劳驾阁下为我们护法。”
云中侧身,本能的不想受他一礼:“这是——”
水心道:“她要把那莲座改成适合我的佛宝,我也要与她一同入阵。”
云中答应,他想看扈轻是怎样个炼器法,为什么这么的心惊胆战。
想到扈轻受此人荫庇,水心与云中诚恳解释一句:“扈轻她于器道情有独钟,每每炼器都会精益求精,甚至到疯魔的程度。”
云中微微愕然,若是如此,扈轻的炼器天赋不可能普通。
自己可能真的拣到宝了。
扈轻去看炼器炉。原本,她只想翻个新,给莲座补充灵力,最多加些佛文进去。禁不住这莲座精妙,是她见过的最高级的仙宝,所谓见猎心喜,她越观摩越想学习,越学习越想看仔细,越看仔细——就给拆了。
一拆才发现,莲座本来便是拼接而成。莲枝莲叶,拆了一炉。几朵莲,竟和莲叶不是一体的。莲宝座是一个。宝座下的基座,又是一个。
正好分成四部分,用四个炼器炉变大了放在里头,一炉分一只灵火,神识灵力和灵火循环淬炼,冲去旧痕迹。
里头携带的阵法仍旧完整,扈轻决定尽量保留。但肯定要往里头再融入水心适合的阵法,如果冲突,就要去掉旧的。
这要问水心的意见。
成器的阵法,是一定要用到的,扈轻想借助天威。
她跺了跺脚,以炼器炉为中心,地面嗡鸣,蛇虫蚂蚁皆逃。再一跺脚,一群浓郁的灵力向着四周围压去,压出一个直径二百米的圆形平地来。
神识扫过这片平地,该如何成阵扈轻心中有了成算。
她取出符笔,捏了捏笔头,不太合适。看过其他笔,也不适合。干脆翻找出蛟龙须,浸泡药汁,再以蛟龙骨为管,现做一只笔,笔头丰厚。
再取出蛟龙血,饱蘸,开始画阵。
水心站在外围一边努力吃一边看她动作,见到那蛟龙材料,喉咙一噎。
他妹子,要做大事啊!
那样大的一条蛟龙的全部血,也才堪堪完成她的阵。
阵成,云中在不远的高处俯瞰,神情难辨。
水心更加神情难辨,他看着阵法里头专门留出来的空白:该不会,这么多处,全都是要——
“来吧,该你了。”
扈轻捧着一只干净的巨大碗,薄如蝉翼的匕首清脆的击打碗外壁。
水心吞咽一口:“我可没蛟龙身躯庞大,也没他血多。”
扈轻走过来,笑得温柔:“但你活着呀,只要人活着,血就不会少。”
水心后退。
被她拉住:“怕什么,有我在。我用别的兽血给你添着,绝对不会让你死。”
扈轻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又没感情:“我可是为你炼的佛器,你死了,我这器不是白炼了?”
完了,彻底魔障了。这种时候,绝不能与她逆着来。
水心接过碗,才要接过匕首。
唰。
扈轻利落的拉了他另一手,袖子往上一推,白光在腕间闪过,一翻,伤口准确的对准大碗。放血。
血落在大碗里,发出动听的声响。
扈轻舔了舔唇。
云中别过头。以后,绝不让扈轻为他炼器。
他以为放血就是终点吗?
等他看到水心放满一碗血,自己长好伤口,自己拿着小毛笔蘸了自己的血去自己画佛文,云中的心,麻木。
再一看旁边寸步不离紧盯着水心一举一动的扈轻,更加麻木。
两人不是兄妹吗?为什么他看出了阶下囚和狱头的感觉?
炼器师是这样的吗?
云中努力回想,依稀想起残剑门的人炼器的时候也是不近人情,但有没有这样变态,他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