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城门的大路车水马龙,是一座城市的主动脉,但今天被血栓堵上了。
不少行人马车想绕行旁边的巷子,只是对头而行的马车无法错开,于是又堵上了。
急躁的行人管不得那么多,干脆爬上马车从车上过去,惹得车夫大吼大叫。
城防军试图维持秩序,但是乱子太大了,没什么用。
城里的大官们都跑南边去了,剩下小猫两三只,没人敢得罪“血栓”里的年轻贵族老爷,只能苦一了苦行人了。
腓特烈看了看乱糟糟的街道,让阿尔芒去和那些城防军说,让两侧的小巷子单行通过,不然天黑了还是这么乱。
阿尔芒的祖父是法院系统里的山头,城防军里的小军官认得他。
原本大家都不想担责任在摸鱼,现在有人出来主持就照做呗,反正出了事有他顶着。
腓特烈整了整衣服,自己这身咖啡色西装三件套外加圆礼帽和手杖与本地传统的长头鞋、长筒袜、紧身裤加上宽袖上衣和短袍站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最近几年从韦森州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不少,本地人把这种打扮当成是那边新的民族服饰,没有把腓特烈当成是这个时代的杀马特。
那群年轻人看到有个外地人过来,其中一人站起来说:“先生,这里禁止通行。”
腓特烈对拦路堵门爬塔吊之类的事情很熟悉,看到这些年轻人很不专业,决定帮帮他们。
他问那个年轻人:“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叫吉尤姆。”年轻人说道,“我们这事说来话长。”
腓特烈微笑着说:“说来话长就坐下来慢慢说。”
说完,他和其他人一样直接坐在地上。
巴里斯城被穿城而过的塞夸纳河分成两半,东边王公贵族住的地方干净些,石板路上只是有灰尘,西边平民居住的区域卫生情况就差了,路上卫生全靠史莱姆这些食物链底端的生物维持。
那些年轻人们看腓特烈穿着韦森公国特产的高级毛呢衣服,肯定是达官贵人,没想到他这么随意的和自己一样坐在满是尘土的路上,没有半点架子,心中顿时多了点亲近。
吉尤姆见状也坐了下来,开始讲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堵路的原因。
巴里斯城中有不少非魔法教育的公立大学,培养文学、法律、艺术、医生等各方面的学生,学生多是小贵族家中没有继承权的子弟和平民商人的孩子。
王室每年都会有一笔奖学金拨付给这些学校奖励给成绩优秀的学生,足够成绩不错的学生在城里生活和交学费,这笔奖金由学校发放。
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这些奖学金无一例外被学校克扣了,本地贵族的子女只得七成,外地人只得三成。
那些学校领导都是大贵族,有权势的学生不会去这种学校,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但是不久前医学院那边的前副校长甘登被弗兰克直接在老路易面前告御状,甘登因为当年克扣弗兰克的奖学金被送进法院等待审判。
学生们看到几十年前的老账都被翻出来了,于是想把现在克扣自己那份钱的校领导也送进法庭,让那些他们把钱还回来。
问题是法庭里没有法官愿意受理学生们的起诉,于是他们只能拦在有法官上下班回家的路上。
阿尔芒对腓特烈很是无语,在安排好城防军后过来,像护卫一样站他身后。
腓特烈转头问阿尔芒:“我不太懂你们这里的法律,按理说那些贪污了学生的钱的人是违反法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