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同朝说话的人看去,那是一位十六岁的姑娘,名叫安格拉,从小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小学六年级准备毕业考的时候上学路上淋了雨发烧没能考上高中,后来去了农业技术学校学了三年蔬菜种植,去年毕业后在村子的蔬菜田里种甘蓝。
藤蔓亭里顿时笑声一片,有个村姑笑着说:“安格拉,你去给家里找个会开拖拉机的女婿还实际点。”
在更大的笑声中,另外一个村妇数着手指头不屑地说:“你以为拖拉机那么容易学吗,上面有几根杆子你数得过来吗,哪些杆子什么时候用伱记得住吗,什么时候加水你懂得怎么看吗,齿轮不转了知道该怎么办吗,皮带松了知不知道要怎么紧啊?”
她最后顿了一下,又做出一副记起什么事的模样说:“对了,学拖拉机考驾照的钱可不便宜,你家里有那么多了吗?”
她是村里拖拉机手的姐姐,往日里听弟弟的说起拖拉机的事情后没少在村民前嘚瑟。
安格拉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在韦森州开拖拉机需要有驾照,她以前上学的农业技校里有培训考试点,勤工俭学时去帮忙改过作业和批改试卷,对这些都很清楚。
只是安格拉家在村里的地位因为安格拉父亲的缘故有点尴尬,所以很少拿自己在外面上学时的见闻来吹牛。
让安格拉说不出话的还是学费,农业技校也是要学费的,家里以前虽然有积蓄但得差不多了,学拖拉机的报名费够,但恐怕不够租房和生活费。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神情颓废的男人问道:“安格拉,你真的要去学吗?”
安格拉紧紧地咬着嘴唇,片刻后点头回答:“是的,父亲。”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想学你就去学吧,学费的事不用担心。”
他站起来后转身离开了,有个长舌妇冷笑着说:“哟,看来他是在收堆肥的时候收到金子了。”
在村民的笑声中,安格拉也离开藤蔓亭,跟在父亲身后回家。
她回到家后看到父亲在用锄头挖开壁炉前的地面,从一肘深的地方拿出一个用蜂蜡封住盖子的陶罐,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好的木匣子。
木匣子有巴掌大,外面涂着一层蜡,打开后里面有一枚铜戒指,戒面是以前韦森家族的纹章,戒指中间插着一卷羊皮纸。
安格拉听父亲缓缓说道:“你的爷爷以前是韦森堡的士兵,有次剿灭土匪时立了点功劳。老伯爵除了让他和我管磨坊,还把这个给了他,让他在困难的时候拿去城堡就能得到帮助。”
“你拿去韦森堡找管家阿福,他不在的话可以去找老弗朗茨男爵,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安格拉没想到父亲会有这一手,自己只知道十年前父亲还是磨坊管事,后来因为做错事被韦森公爵贬为堆肥场物资征收员,被母亲拿着草叉追了半天,后来成了全村的笑话。
“那去吧。”安格拉的父亲把木匣子塞女儿手里,“是我连累了你,不然那天马车多等你几分钟你就不用淋雨了,说不定现在正在韦森堡大学学习。”
“去学拖拉机好,找其它工作也好,你未来的路自己走吧,不回这村子最好,不用再受我牵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