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欧娜闻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言笑晏晏的开口道:“她们不会您不是可以教吗?谁还能一出生便带着博士文凭吗?”惠斯通琢磨了一下:“有道理。”
看戏看了半天的红魔鬼听到这话,乐不可支的搭着惠斯通的肩膀捧腹大笑道:“有道理?我看你小子就是想去又不好意思去。”
亚瑟平心静气的朝惠斯通开口道:“查尔斯,没有事先通知就把你弄到哥廷根来,确实是我欠缺考虑了。但是放眼欧洲,电报设备的搭建工作,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专业的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在全欧电磁会议发言,你如果介意的话,也可以选择在报告厅的后台观礼。”
“真的?”惠斯通挑着眉毛满脸的不信:“你该不会又想耍我吧?”
亚瑟笑着一只手扶着座椅靠背,一只手端着茶杯道:“查尔斯,我们都已经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了。我怎么会想耍你呢?”
“好……好吧,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我不想耍你。”亚瑟喝了口茶:“我现在只想抽你。”
“啊?!”惠斯通惊得连忙站起身:“你这强盗果然是想动武了!”
“别激动,查尔斯,开个玩笑而已。”
亚瑟从上衣兜里取出纸笔签了张小纸条,将其交给了侍立在菲欧娜身边的仆人:“你拿着这个带惠斯通先生去一趟哥廷根大学的天文台,领着他熟悉熟悉环境。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高斯和韦伯两位教授,他们这段时间研究电报设备都快入魔了。”
如果在平常时候,让惠斯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见陌生人,他大抵是不乐意的。
但是如果你告诉他,此时继续留在黑熊酒馆,却很有可能遭遇武力打击,那惠斯通又觉得见一两个陌生人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了。
他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赶忙钻出了座位,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望着酒馆里越来越多的客人,颤抖着打了个哆嗦。
惠斯通将衣领向上拢了拢试图遮住自己的半张脸,随后小声的向亚瑟请求道:“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如果你真的拿我当朋友。”
亚瑟微微点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在天文台里也可以给你设个祈祷间,你一个人呆在那里面工作,高斯和韦伯则呆在外头,你们三个就隔着一扇小窗户交流。”
惠斯通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咒骂道:“你拿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只猴儿!”
语罢,惠斯通便一路小声骂骂咧咧的随着仆人走了。
亚瑟目送着这位好朋友离开了酒馆,目光对准了菲欧娜:“我说……”
“嗯?”菲欧娜颇有些期待的等待着。
亚瑟喝了口茶道:“如果查尔斯回了伦敦真去了你那里,你得找个老手给他好好服务,要掌握好力度。”
菲欧娜本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听到他原来是打算报复惠斯通,忍不住抿嘴笑道:“你如果这么想抽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亚瑟微微摇头道:“这便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地方了。因为如果由我动手,那这就是一起暴力犯罪、街头斗殴。而如果是由女士们动手,那大伙儿都会说这是一种生活中的情趣调剂。我可不想招惹查尔斯,他现在可是个大富翁,你刚才没听他说吗?他随时都请得起全国最好的律师对付我。”
“那又怎么样?”菲欧娜回道:“大伙儿都知道,你可是整个不列颠最好的公诉人,真站到法庭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那都是老黄历了。”亚瑟打趣道:“我现在不是警察了,而是大学教授。不过比起教书,我更擅长教导学生们格斗,但没办法,在现在这个形势下,学校里不能提倡这个。”
“你确定吗?”
菲欧娜微笑着搅动茶杯化开方:“我看这酒馆里的学生们脸上带着刀疤的可有不少,那多半是因为私人决斗留下的吧。我先前就听说德意志的学校里决斗成风,还想着要不要来这里招募几个打手。”
“怎么了?汤姆和托尼他们在伦敦没给你行方便吗?”
“不是,他们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厚,不过我一般也不给他们惹麻烦。现在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了牌照,做的也是正经营生,用不着在小巷子里动刀动枪的。就算偶尔有人来闹事,我们把人捆了交到警察局就好,后面的事情用不着我们操心。”
“听起来生意貌似不错?”
菲欧娜闻言,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冲着亚瑟显摆了一下她右手食指戴着的祖母绿戒指。
“这都仰赖于施耐德先生,他给我们介绍了很多不错的客户。其中不仅有他在白厅街的同僚,政府部门里的事务官们,而且还有不少有爵位在身的人物。而这些人又一传十十传百的介绍了更多的人过来,在这些被介绍来的客户里面,有那么一两位甚至有着王室血统。如果不是因为开了这个店,我都不知道那些在威斯敏斯特宫里一身正气的大人物们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
亚瑟看了眼那枚戒指,笑了声道:“食指常用来佩戴家族印戒或贵族戒指,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看来你不止从这里面赚到了钱,也学到了不少或有用或没用的知识。菲欧娜,你确实不再是那个每天不来两口鸦片酊就没法活的街头姑娘了。”
“你不是也一样?”菲欧娜抿着嘴唇道:“一个猪倌,穿上警察制服就是皇家警司,穿上长袍就是大学教授,写一封信便能让皇家学会的大学者们鼎力相助。所以,你的下一个角色打算演什么?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提前熟悉剧本,争取早日进步。”
“世事无常,谁能说得清楚明天的日子怎么过?”
亚瑟扣上帽子道:“不过多认识点朋友总是没错的,你在伦敦也一样。一个猪倌混进一群王子当中,那他就是个王子了。一个底层姑娘混进一群贵妇里面,那她就是个贵妇。”
菲欧娜站起身问道:“你要回家了吗?你现在住哪儿?”
“嗯,我……”
亚瑟点了点头,但转念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貌似当下他忽略了一件有可能发生的麻烦事。
他家里还住着好几个女人呢,那都是从巴黎带出来的与保王党有牵连的姑娘们。
“嗯……”亚瑟在原地站定,深思熟虑后,他忽然转身笑着微微躬身朝菲欧娜伸出手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这种时候,理应由我先护送女士回到她的住处。”
菲欧娜闻言,微微有些恼怒的情绪立刻得到了平复,她将手搭在亚瑟的手心:“我大老远从伦敦帮你绑人过来,总算你还有点良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