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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国王的名义(第1 / 2页)

伦敦,威斯敏斯特,圣詹姆士宫。

由亨利八世于1532年建造的圣詹姆士宫,从1678年开始便一直是英国国王在伦敦的主要居所。虽然它的华丽程度无法企及法兰西的凡尔赛宫、奥地利的美泉宫和普鲁士的无忧宫,以致于家丹尼尔·笛福都戏称它是一间又矮又平凡的小房子。

更不幸的是,1809年的一场大火又焚毁了它本就不算特别富裕的内部建筑群,甚至连国王的私人公寓都没能躲过一劫。不过,历史的积淀与皇室的尊荣还是使得圣詹姆士宫内部保留了相当丰富的历史痕迹和精致的艺术装饰。

穿过宫殿前绿油油的草地,沿着富丽堂皇的大理石台阶,可以通往一系列精心布置的房间。这些房间中不乏名贵家具、瓷器和水晶吊灯,它们大多具有深厚的历史价值,许多是世代传承下来的珍品。

进入宫殿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以精美的壁画和镀金雕饰装饰的大厅穹顶。

壁画的内容包括了王室徽章、神话故事以及代表国家荣耀的标志。

而那些被大火熏黑的墙面也没闲着,它们大多覆盖着厚重的织锦挂毯,上面绣有历代君主的肖像或重要的历史事件。

宫廷宴会厅内,金色和深红色调的装潢烘托出皇家盛宴的壮观场面,烛台和餐具熠熠生辉,映衬着墙上挂着的传世画作。

书房和接见室则充满文化底蕴,陈列着丰富的图书收藏和珍贵艺术品,如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中世纪大师的绘画作品等等。

如果是以一位游客的身份来到这里游览,圣詹姆士宫内的珍藏绝对够你看上一整天。

不过,今天来到这里的客人却没有一个有心思停下脚步,去赏玩这些能令古董收藏家和历史学者为之疯狂的宝藏。

林德赫斯特伯爵的马车慢悠悠的驶来,车还没有彻底停稳,马车上的两位阁下便等不及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正站在前厅闲聊的皇家海军侍从武官乔治·埃利奥特看见来了人,三步作两步走下台阶,挂在腰间的佩剑摇摇晃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伯爵阁下,克罗克先生,国王陛下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前海军大臣克罗克的脸色并不好看,哪怕他不说话,旁观者也能从他的脸上读出托利党组阁的事情一定不顺利,甚至首相之位直到现在也依然难产。

不过埃利奥特看破不说破,作为一名职业的皇家海军军官,虽然他颇具辉格党倾向,但是他也很明白此时绝对不应该卷入两党纷争。因为他走的既不是辉格党的路子,也不是走的托利党的路子,而是走的国王陛下本人的路子。

现任国王威廉四世一直对他在皇家海军的任职经历引以为豪,也很看重自己的皇家海军元帅身份,所以在他加冕为王后,他便从皇家海军里选拔了一大批自己欣赏的皇家海军军官进入皇室内廷任职。

而乔治·埃利奥特正是因此受益的人之一。

威廉四世非常满意他曾经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跟随霍雷肖·纳尔逊、查尔斯·波尔、托马斯·佛雷等皇家海军名将的履历,也很欣赏他在封锁加的斯、圣维森特角海战、尼罗河之战、哥本哈根远征、封锁土伦港等皇家海军知名战役中的英勇表现。

更难能可贵的是,埃利奥特在独自统军时的表现也非常优异,这位皇家海军上校在统领36炮战舰莫德斯特号期间,曾独自在孟加拉湾击退了法国人在印度发起的袭扰,而他在入侵爪哇和帮助巨港苏丹复辟过程中的表现更是为维护不列颠在东南亚的殖民利益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样一位人才,自然很对自诩为‘水手国王’的威廉四世的脾气。所以当埃利奥特被海军部下令调回本土后,他没在朴茨茅斯基地的胜利号上蹲多久,便被威廉四世调到了身边。

虽然待在国内没办法立战功,但是熟悉不列颠政坛升迁路线的人都知道,国王陛下这是打算栽培埃利奥特往政坛方向发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埃利奥特逐渐熟悉处理政务后,他很快就会被外放到海军部去坐办公室了。

或者说的更露骨一点,只要埃利奥特爵士不乱来,按部就班的做好分内的事情,那么他将来是非常有机会攫取到皇家海军当中最有实权的那个职位——第一海务大臣的。

林德赫斯特伯爵和克罗克这样的政坛老油条自然明白这位上校拥有光明的未来,所以即便心情不佳,他们还是尽可能的给了他几个笑脸。

埃利奥特也投桃报李的宽慰了两位阁下几句,虽然他本身有着辉格党倾向。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明白,至少在此时此刻,自己的利益是和这些保皇党人捆绑在一起的。

撼动威廉四世的统治,便是在撼动他光明的未来。

埃利奥特推开书房的大门,微微点头道:“两位阁下,陛下就在里面,你们慢慢谈。虽然目前局势不好,但我相信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林德赫斯特伯爵和克罗克正想同埃利奥特客气几句,但是还不等开口便听见国王急切的召唤:“情况怎样了?”

这位脸上挂着酒晕的红鼻子水手国王身上套了件斗篷,在他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种海军部呈交的新式战舰设计图纸,但他眼下显然对这些往日里能看上一天的小玩意儿提不起兴趣。

克罗克走进书房,深吸了一口气道:“按照您的旨意,我周六又去拜访了一次威灵顿公爵。他很严肃,也很难与之沟通。不过好的一点在于,公爵阁下并不在乎身段的问题。他用非常认真的语气派我去给皮尔传话,公爵说他非常希望能够与皮尔共事。如果皮尔需要的话,他愿意在其手下服务。如果皮尔不需要,那么他也愿意继续保持在野身份,并用尽他的一切能力帮助皮尔的政府运行下去。”

威廉四世听到这里,焦躁的踱步道:“那皮尔的态度呢?”

林德赫斯特伯爵开口道:“皮尔又拒绝了。他说自己不想像《天主教解放法案》那次一样,再当一次出尔反尔的烈士。牛津大学和党内不少人因为他在《解放法案》上突然改变立场直到现在还没原谅他。”

克罗克听到这里忍不住骂了句:“皮尔这家伙就是在装纯,他这么干搞得自己好像很清高!”

林德赫斯特伯爵与皮尔私交不错,听到这话免不了为其回护:“皮尔也是有着他的考虑,我和他深入交流过。他说,他虽然也反对改革,但是他不能违背英国大多数人民的意愿。布里斯托尔前不久才因为议会改革的事情爆发了十万人暴动,市政厅和监狱都被攻陷,我们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那里恢复了秩序。仅仅是法案在上院遭到否决便引起了如此大规模的反弹,所以皮尔担心,如果他在此时站出来支持威灵顿公爵,有可能使得局势进一步升温,并让这个国家走向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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