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琢磨了一下:“这个倒是不错,但是可能不太好和主旨结合。”
大仲马听到这儿,禁不住吐槽道:“上帝保佑美利坚这不是美国佬的格言吗?亚瑟,你这可算是抄袭了!”
这些世间的杂音已经无法阻挠我坚定的信念了。
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它们才不是什么温婉动人的雅典少女,这就是一帮最粗暴、最无礼、最野蛮的海上斯巴达!
菲茨罗伊上校还以为我是惊吓过度,于是让随船医生给我开了点药便让我回船舱休息了。
但是一个人有了这种遭遇,又怎么能那么快从伤痛中走出来呢?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终于明白了。
我几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在船上磨蹭到了三点,这才勉强有了点困意。
环球航行的这一路上,我被无数人问过这三个问题。
“雅典的少女呵,在我们分别前,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还吧!
或者,既然它已经和我脱离,留着它吧,把其余的也拿去!
大仲马闻言也挤眉弄眼的调侃道:“是不是还得给他封个圣什么的?”
你的朋友,亚马逊灭世洪水的见证人,小螃蟹与大对虾的平权主义支持者,亚马逊及安第斯山脉知名老饕,查尔斯·达尔文。
亚瑟,干他妈的,我他妈差点被一只海豚强奸了!
亚瑟也觉得埃尔德这封信有些烫手,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干脆我们把后半部分改一下吧,海豚的事情也尽量变上一变,改编成碰上亚马逊食人族,但是意志坚定的皇家海军战士埃尔德经受住了生与死的考验,在抑郁之后见到了上帝降下的圣埃尔默之光,在这道水手们代代相传的神奇闪电的见证下,埃尔德仿佛看见了皇家海军之魂霍雷肖·纳尔逊将军在对他招手。最后,埃尔德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在饱经沧桑后,埃尔德·卡特心中对于上帝的信仰也变得愈发坚实。最后再加上一句‘上帝保佑不列颠’作为总结。”
他开口道:“卡特先生的稿子咱们还是得好好审查一下,刊登情色文学在不列颠可是犯法的。我马上就要选议员了,这会儿我可不能重蹈伯尼·哈里森的覆辙。”
“嗯……”迪斯雷利也点头道:“没错,而且配插图的画家也要用顶好的,咱们现在不缺这几副标本插图的钱。改天有空了,你和我一起去皇家美术学院里找找。”
迪斯雷利琢磨了一会儿:“《海上十字军》如何呢?”
“确实。”亚瑟喝了口茶平复心情道:“悟空好歹是斗战胜佛呢,当然了,无论是什么圣什么佛的,说到底终究还是只猴子。”
狄更斯坐在地毯上,两手抱住膝盖感慨道:“我们俩都是查尔斯,但是现在剑桥的查尔斯见过的世面可比我宽广多了。大海的风暴,亚马逊的丛林,甚至还有会变色的章鱼和会踢正步、排队列的螃蟹。如果不是我认识查尔斯的话,我肯定会以为他是在编故事。我的上帝啊!谁能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对了,如果主教们对着螃蟹不认账的话,烦请你再帮我把标本转寄给林奈学会的甲虫专家约翰·亨斯洛先生。我在剑桥读书时,亨斯洛先生就对我多有照拂,他肯定懂得欣赏这些靓丽的小玩意儿。顺带一提,标本里还有一种会变色的章鱼,遗憾的是,它好像只有活着的时候才会变幻颜色,死了之后它便自动丧失这种能力了。
亚瑟,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帮企鹅看起来就像是那会儿出席科德林顿将军宴会的你。当然,它们和你还是存在不同之处的,它们缺了单片镜和一顶合适的礼帽。如果能再给它们搭上一根手杖,那我觉得伦敦社交宴会上应该不会有人比这些企鹅表现的更绅士了。
而听完埃尔德来信的大仲马等人也一个个被这位脑回路清奇的朋友给干沉默了。
要到西天取经去。
看到这些场景,我不仅感觉心中悲凉。一个年轻力壮、满腹经纶的不列颠有志青年,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我是为了来看这些海豹和企鹅的吗?可明明我留在伦敦也能看到他们的啊!
而且你和亚历山大做的还比企鹅和海豹更好!
我当时心想:喔,我的上帝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你最忠贞的信徒?你难道是要让我成为耶稣吗?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启示世人,让我去做那弥赛亚,那么请您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请用我干涸的血滴染红这片蔚蓝的海洋吧!但是请不要以如此行为羞辱我,您为什么要用海豚来充当我的犹大?
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场景我实在是不忍描述了。
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
大仲马思索了一会儿:“《征服海豚》怎么样?”
狄更斯问道:“所以说?他现在是个佛教的和尚了?”
他眼角抽搐着停不下来,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纵然是心境平稳如亚瑟也忍不住念叨了两句:“埃尔德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么糟糕?”
迪斯雷利强调道:“亚历山大,我们这儿只是秃子多,但是秃子多少还是有点头发的!”
亚瑟展开信笺,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大海的气息,正当他打算绘声绘色给大家演绎一番时,埃尔德信笺上写着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他给噎着了。
这是一派多么壮观的盛景啊!亚瑟,你是知道我的,遇到这种场景我浑身上下的古典文学细胞都忍不住在躁动,看到海面的朝霞与这些海上精灵们,我禁不住击节称赞,打算赋诗一首!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拜伦勋爵的那首《雅典的少女》,也终于明白了拜伦勋爵当时作下这首诗时的心情。
迪斯雷利的眼珠子则猛地转了一下,他忽然开口提议道:“亚瑟,这些新奇故事听起来实在是太有话题性了。正好咱们的《英国佬》缺稿件,如果咱们把查尔斯寄回来的稿子略微整理一下刊登在杂志上,肯定会有助于增加销量的。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和读者们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猴子的故事》停更了。自从查尔斯他们走后,几乎每期读者来信都有指责他断更跑路的。”
还有我久欲一尝的红唇,还有那轻盈紧束的腰身。
请听一句我临别前的誓语: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至于一旁的红魔鬼,则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埃尔德这小子可他妈算是找到一条入地狱的捷径了!”
他叼着笔杆开口问道:“你们觉得给这个故事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狄更斯望着埃尔德的来信想了想,开口问道:“所以这封信能够见报吗?我怎么感觉这封信的内容比情色文学爆炸多了?”
“光头就能做和尚?”大仲马嘬了口烟道:“那不列颠的和尚未免也太多了。”
大伙儿捧着咖啡杯一边听着亚瑟读信,一边灌一口热咖啡下肚,只觉得全身都暖融融的。
亚瑟听到这儿,微微一皱眉头,开口道:“你是打算告诉读者,作者断更的原因是搞《进化论》去了吗?嗯……不过确实,这理由听起来好像还挺充分的。而且查尔斯的这些信件写的也确实精彩,咱们把它以《贝格尔号航行日记》的名字登出去,再配上几副查尔斯寄回来的标本插图,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狄更斯端着茶杯摇头道:“可卡特先生不是被征服了吗?而且出于维护他名誉的考虑,海豚不能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阿弥陀佛,亚瑟,我必须郑重的向你询问,和尚们是这么叫的吗?
捎带提一句,我悄悄改宗这事儿也是个秘密,你可别胡乱往外说,要不然会给我惹麻烦的。
亚瑟闻言,又夹出藏在达尔文信笺下的另一封信:“那埃尔德这边,咱们要登出去吗?”
至于那群企鹅,身上的皮肤都是黑白相间的,彼此之间看起来也很有礼貌,遇上同伴的时候它们都要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他嘴里嘀咕着:“不就是一只螃蟹吗?我尝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让查尔斯多寄一点不行吗?美洲豹的话,完全可以做成熏肉或者腌肉啊!查尔斯和埃尔德难道没吃过培根吗?制作方法都是一样的。至于刺鲀有毒什么的……呵呵,我不尝尝怎么知道呢?”
好了,下回我给你来信的时候,应该就是从阿根廷或者火地岛发信了。话说埃尔德猎到的那头美洲豹味道真的不错,可惜肉类实在不好保存,要不然我就能寄一点回去让你和亚历山大大饱口福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帮我们传信的商船水手不偷吃的话。
在一片寂静之中,我什么都感知不到,查尔斯脖子被我扯的不舒服,他想骂我,那他就骂吧。
我要凭那无拘无束的鬈发,每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
我猛地睁开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看见过的,最绚烂美丽的场景了。
那群海豚本来都要走远了,结果发现我掉进海里之后,它们居然又从海面上折回来了。几只海豚一上一下的把老子夹在了中间,一下子就把我顶到了海面上,让我不至于溺水身亡。然而还不等我感谢它们,我忽然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我。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迈出如此华丽的步伐,明明和它们混杂在一起的那些鱼卵、丝藻和纤毛虫都是随机运动的,这真的是上帝的伟力吗?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上帝未免也太偏心了,他为什么只教导螃蟹走正步呢?难道虾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亚瑟,你如果有空的话,或许可以去教堂帮我向博学而又雄辩的主教们请教一下这个问题。毕竟在他们的嘴里,什么问题都是能给你讲出点道理的。喔,或许你应该等我给你寄的螃蟹标本到货了再去的。如果你空口白话的和主教们说螃蟹会踢正步的话,弄不好会被他们轰出教堂的。
正当大伙儿犹豫不决时,亚瑟叹了口气开口道:“就叫它《圣乔治旗照常升起》吧。圣乔治十字对应皇家海军,照常升起代表埃尔德从抑郁中走出来了。虽然我觉得这家伙儿貌似根本没有抑郁,他那压根就是闲出病来了。但是无论如何,总归是为了宣传需要,查尔斯,你就这么写吧。”
狄更斯闻言微微颔首,他提起笔在文稿抬头位置落下标题,随后打了个响指道:“好!我也觉得这个题目不错,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下期《英国佬》,就主推《贝格尔号航行日记》与《圣乔治旗照常升起》了。”
迪斯雷利也紧握着拳头为大伙儿打气道:“正好也能借此验证一下咱们《英国佬》的实力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伙计们,都加把劲儿,在贝格尔号航行的这段时间里,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不列颠打造出两个崭新的海上神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