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端着茶杯正准备饮一口,但他一抬眼却发现了克莱门斯微妙的神情变化。
于是,他饮茶的动作一顿,端着茶杯问道:“克莱门斯,你没扯到这案子里面吧?”
“没有,当然没有。”克莱门斯开口道:“您也知道的,我虽然喜欢财富,但这点东西,我还瞧不上。”
子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放下茶杯道:“行,我相信伱。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年纪也不算特别大,依然很有前途。托利党快撑不住了,等到威灵顿下去以后,辉格党就能上台掌权。
就我对党内的观察和对局势的了解来看,一旦辉格党上台,接任首相的应当会是查尔斯·格雷伯爵。
我和格雷伯爵的关系还不错,在党内的位置也还算稳固,所以可能会从他的手里得到一个内阁的位置,要么是财政部、要么是内务部,当然,我个人最希望拿到的是外交部。
但不管最终我得到哪个位置,你应当都会得到升迁,这是对于你忠诚的回报,也是对于你在我在野时期不离不弃的肯定。
克莱门斯,你做的很好,自从我离开内阁以来,我从你的嘴里得知了不少重要信息。”
子爵端起茶杯和克莱门斯碰了一下,他笑着开口道:“祝我们的利益。”
克莱门斯原本笑呵呵的正打算喝茶,但听到这话却突然笑容一僵,他问道:“子爵阁下,您真是爱开玩笑,通常不是都说‘祝我们的友谊’吗?”
子爵轻轻一笑,他摇头道:“友谊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克莱门斯,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还是不明白我的个性?对于我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要不是因为我个性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叛出托利党呢?威灵顿,皮尔,乔治·坎宁,威廉·赫斯基森,他们都太不识大体。一名合格的政治家,就是应该做有利的事情,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自己。
当初他们打算在党内选人挑战我在剑桥大学的议员席位时,就应该要提前想到这个结局。
我这个人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谁要是得罪了我,我保证让他活不下去。”
克莱门斯勉强的陪着笑,他附和道:“您说的是,帕麦斯顿阁下。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正是因为我想替您排忧解难,我发现了一个可以帮助您击败威灵顿内阁的机会。”
“喔?你找到破坏威灵顿和赫斯基森和解的方法了?”
帕麦斯顿喝了口茶,微微摇头道:“恕我直言,那种层级不是你能参与的。我前段时间试过赫斯基森的口风,威灵顿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他好像真的打算带着手下那帮人回去了。”
“不是赫斯基森先生的问题。他和威灵顿公爵的和解仪式,曼彻斯特-利物浦铁路的通车剪彩保卫工作是由皮尔爵士的亲信黑斯廷斯警督负责的,我插不进手,所以没法在他们之间制造问题。”
帕麦斯顿一只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自顾自的念道。
“黑斯廷斯?那个亚瑟·黑斯廷斯?小伙子爬的挺快呀,皮尔居然愿意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负责。要是让他继续干上几年,恐怕大伦敦警察厅的厅长职位也非他莫属了吧?”
克莱门斯听到这里,知道帕麦斯顿是在敲打自己,他笑着恭维道:“我对于这一点并不担心,他有皮尔爵士,我这边不是还有您吗?我敢保证,这份东西肯定对您非常有价值。”
帕麦斯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探着身子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克莱门斯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请您过目,这是我从弗雷德那里得到的信息。我了好大的劲才把他那张铁嘴撬开,这小子最近从法国政府手里接了个大活,绑了个法国共和派准备运回去。”
帕麦斯顿接过文件扫了一眼,高兴地忍不住打了个响指:“弗雷德这个混账东西,想不到还能做出这种好事情。看来当年我勒令他直接退役的命令下的还是有些严厉了,早知道这小子现在这么出息,我就把他留用算了。”
克莱门斯笑着道:“您的命令算不上严厉,弗雷德也是自找的。虽然带兵是该严格点,但他直接用皮鞭抽死了两个新兵,这样的行为还是过于暴力了。”
帕麦斯顿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克莱门斯的肩膀:“没有弗雷德也没什么,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克莱门斯,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弗雷德能把那个法国人运抵巴黎。
只要他能成功干成这一单,我保证第二天整个伦敦的报纸都会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情。只要威灵顿的内阁一垮台,不管我最终去了外交部、内务部还是财政部,我都能替你谋一个好职位。
嗯……或许这些职务对你来说都太文绉绉了。这样吧,你有没有兴趣重掌军务相关的事情,我考虑一下找人把你调到军械总局。
虽然军械总局不管骑兵和步兵,但是他们负责的还有工兵和炮兵嘛。”
克莱门斯听到这里,忍不住眉梢飘上一丝喜意,他起身立正敬礼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帕麦斯顿闻言,端着茶杯靠在沙发上,他轻轻一笑:“克莱门斯,我看好你。”
(本章完)